宋庭渝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睢娅看着他那张脸,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没想到在发生那么多事之后,我们居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在一起喝茶。”
随即看了一眼地上躺的乱七八糟却全都已经晕过去的宫女太监们,若非她早有无数次这种经历,恐怕真的会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虽然再次遇到这种状况时,早已经做到心静如水、波澜不惊,但仍是淡淡的调侃了一句:“这般行事还真是你的风格。”
“你倒是很平和,那身凌人的气势居然消失了不少,让我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总不该只是来和我闲聊的吧?”
宋庭渝也没打算真的要和她闲聊,他们之间能够闲聊的话题也真的不多,且所有的话题都关于过往,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程筠墨失踪一事,你知道多少?又参与多少?”
“怎么?怀疑我?”睢娅有些不悦。
“你有前科。”
“幼子无辜。”顿了顿:“我们这辈的事,我最多只会迁怒上一辈,不会与下一辈计较。况且我现在无权无势,手还伸不到边疆去,更伸不到闽南程家。”
宋庭渝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道:“你似乎是对我之前差点让睢家灭门的行为很不满。”
顿了顿:“我以为你会很欢喜,很感激我。”
宋庭渝告老还乡之前,曾经做过一件大事。在程家先家主夫人楚琤去世之后,未及三旬,由言官出列,列出太后母族,睢氏一族之罪状。各类条状共一百六十四条,涉及族人九十八人。其中按律当斩的条例,有一百三十二条,涉及族人九十人。
这件事情出来之后,几乎要将睢氏一族的人清了个干净。若不是睢家中还有几个无辜的人,恐怕这世上再无睢家。即便残留了几个人,睢家却再也不复当年盛况了。
“所以,我现在还能在这里与你心平气和的喝茶。”换了旁人,能吗?
睢娅对睢府并没有太多感情,若说感情,恐怕恨的成份居多。毕竟在睢府十多年的日子里,能称得上令她欢愉的事情,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