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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活泛,才教给他的梗转眼就用得得心应手,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又想起被城主支配的恐惧了吗?”

我哪儿敢说话?

倒也不是怕他。

我堂堂七尺男儿,怕他一个立事牙都没长齐的豆芽菜?

滑天下之大稽!

我怕的当然是他背后的聂无极。

城主聂无极。

02

我在易水心床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听使唤的肌肉,一股酸痛从骨头缝里往外渗,累得活像被好几个大汉轮番上阵暴揍了一顿。

按照易少侠的说法,我是这个月第三百七十六个上门挑衅城主的倒霉蛋儿,依照惯例应该被丢到城外的小树林里自生自灭。不幸中的万幸,三百七十六恰巧是易水心的幸运数字,我又刚好长得还算人模狗样,他便慧眼识珠,把我从一堆半死不活的“尸体”里挑了出来。

易水心说:“我这人心善,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你既然敢在城主面前拔剑,想来也是个手脚伶俐的,不如来给我当牛做马吧。”

他的话又多又密,用入乡随俗一点的比喻,就是一把连弩,我被念得头痛欲裂,张大嘴巴看了他好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易水心见我不搭话,又问:“怎么?傻了?哑巴了?被我的虚怀若谷感动了?”

他说着,脸上露出一种淡然中带着一丝嘚瑟的诡异神色,像只偷吃了罐头的猫。

我看着他月牙儿一样的眼睛,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他大概是听见我嗓子眼里挤出的“嗬嗬”声,以为我有什么遗言,当即附耳上来,“你且夸着,我在呢。”

我气若游丝:“你是不是想说,乐善好施……”

好好一个漂亮弟弟,怎么是个文盲呢?

易水心气得耳朵尖直冒血,扬了好几次巴掌,明显是想往我脑袋瓜子上招呼,不过多半是怕自己一掌下来能直接给我劈过去,只好耐着性子问我:“你叫郑小冬?”

“谁?我?我不叫啊?”我动弹不得,只能拼命眨着眼睛,以表达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