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晚上,易水心破天荒熬了个大夜。他买了几只蟹和一点下酒菜,结果回了山才想起陈清风和玄玄不沾荤腥,我又不吃虾蟹,只好在后山找了条小溪,把螃蟹放生了。
前半夜散场后,我回房打算休息,没成想一沾枕头居然又做起了怪梦。还是那间灯光昏暗的牢房,还是那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易水心。
他要我杀了他。
这场噩梦在我抽出背上的剑之后戛然而止。我猛地坐起身,半天也没把气喘匀,想下床喝口水,一转身,好悬没被门外的半拉人影吓出个好歹。推门一看,易水心正好也回身看我,眼里有一点惊讶,问:“大半夜的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我揉揉鼻子,没好意思告诉他原因。
仅剩的那点睡意被吓得魂飞魄散,我索性走到易水心身边也坐了下来。
我反问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装鬼吓人啊?”
易水心的眼睛弯了一下,“吓着你了?”
我仰天长叹,“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身为男子汉的尊严?”
易水心很冷漠,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我自行体会。
也许是夜色太好,月光又太温柔,把他眼里的嘲讽熏得很淡,我竟然从里面看出了一点堪称温和的笑意。那笑意仿佛裹着蜂蜜的箭,轻易地洞穿了我的心。
坏菜了。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