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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易水心估算得很准,刨去我死皮赖脸赖在镇上要修整的下午,到达定军山下的时候,正好是他口中的第三天。

阳平这几天断断续续一直下着小雨,把城内外浇得湿淋淋的。驴被易水心拴在了镇上,等待有缘人带它回家,我们撑了同一把伞,慢悠悠地爬着山。

越往上走,我心中莫名的情感躁动得越厉害。雨下得更大了,我把伞往易水心的方向又倾斜了一点。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欲言又止,易水心问了声怎么了。我捏了捏后脖颈子,寻思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能说什么?

说我的身体里有一股属于我又不属于我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快登顶的时候,易水心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我。

那是很短、很复杂的一眼。

易水心说:“谢前辈是侠风古道的弟子,你是谢前辈的徒弟,那么四舍五入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我一愣,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问他:“你要跟我拆伙?”

易水心没回答,伸手要从我手上把伞接过去。我看着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恐惧来。这份恐惧的力量太大,瞬间压倒了先前的情感。我一把把伞抢了回来,努力拗出一个自认为凶狠的表情。

我说易水心,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说完,我看见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

嘴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像一股电流,顺着脊椎直通向大脑。我懵了,易水心也懵了,我们顺着人声转头,山门前站着几个叔叔伯伯,好像也是懵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