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我没说话,秋星鹭上下一打量我,也叹了口气。
“算啦,怪我,没找个黄道吉日风水宝地再给祖师爷烧东西。”
又问:“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要不上我那儿去换身衣裳?”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脑子一拐弯,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忘记了回去的路——沉剑山庄无愧第一庄之名,不说千门万户也得有百十来栋楼,楼外的大路小道更是数不胜数,被两边的花花草草一遮,看上去根本没什么两样。我又是个不记道的,除了恭敬不如从命也想不出什么其他办法了。
秋星鹭实在是个实诚孩子,回屋的路没走几步,自己的底细倒是交代得一清二楚。
他出身东北绥州,是长青宗主的第十个徒弟。上头五个师姐四个师兄,个顶个的人中赤兔马中吕布,就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十五岁以来年年跟来英雄会凑热闹,年年都在第一轮就惨遭淘汰。气得长青宗主放出狠话,说今年他要是还来一轮游,往后出了门就不要说自己是长青宗的弟子。
秋星鹭皱着张脸控诉:“本来还想求求祖师爷保佑,让你这么一搅和,白忙活一场。”
我回忆了一下他盆里那点少得可怜的东西,我说就你烧的那玩意儿,你们祖师爷没大嘴巴抽你都是疼你。秋星鹭不服气,嚷嚷着什么礼轻情意重,我实在没忍住,皮笑肉不笑,说那也没听说过给人烧厕纸的。
秋星鹭消停了,嘟囔了一句:“这不是…老头子克扣我的月钱嘛。”
我说,呵呵。
长青宗在当地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地头蛇,可放到整个江湖里就有些不够看了,连宗主带弟子八九个人,和另外两个小门派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说不上拥挤,但也绝对没有易水心独门独栋的小楼住着舒坦。秋星鹭叽叽喳喳了一路,结果越是接近院门口越是安静,鹌鹑似的直往我身后藏。我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小道尽头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叫骂:“秋十,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