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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小楼的时候,碍事儿的电灯泡已经走了,易水心像是洗漱过,披着头发站在窗边发呆,听见我喊他的名字,便低下头来看我,暖黄的灯光和冷白的月光同时照在他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无端端看出了一点伤心。

我疑心是自己看错了眼,正想仔细观察,窗户却被合上了。我抓了抓头发,不明所以地回了房,结果在床上烙了半天烧饼,愣是没生出一点困意,只好摸着黑跑去敲易水心的门。

易水心也没睡,房间里点着一盏灯,被夜风吹的摇摇晃晃。我顾不上问他为什么熬夜,门一开就把人抱了个满怀,带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慌不择路地去亲吻他。他显然也吃了一惊,浑身一僵,随后才抬手抚了抚我的后脑勺,贴着我的嘴唇问我怎么了。

我被问住了,垂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易水心好像误解了我的沉默,抿了一下嘴,有些难为情似的,小声说:“我明日还有比试,你非要…的话,记得轻一点。”

似乎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身上才会短暂地出现一些合乎年龄的反应。我看着他有点发红的耳朵尖,微微一弯腰,抱小孩儿一样把人抱了起来。

我问他我是那么禽兽的人吗?

大概是这个姿势太羞耻,他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我的颈窝里,闷声闷气地说那你大半夜的来干什么?

我嘿嘿一笑,“来找你睡素觉啊!”

易水心抬手给了我一拳。

说是来睡觉,可一直挺到后半夜,我的眼睛还是瞪得像铜铃。沉默之间,易水心忽然翻了个身,问我怎么还不睡。我没办法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心烦意乱,跟他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谁也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揪起被子往我俩头上一盖,言简意赅:“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