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为,他对秦纵,有着女将军对将军、殷玄对秦纵一般的心思。

不知从何处来。也许是方宅的月色下,也可能是漫漫无际的江流里。自然,还有可能是城外那一壶酒中。

这么简单的答案,从前为什么总是想不分明?

他心情颓丧,只道如此一来,自己定要为秦纵所恶。

他身后,秦纵叫:“裴钦。”

裴钦不理会。

秦纵看在眼里,却不生气。

相反,这一刻,秦纵心情舒畅,几上云端。

明白了,终于都明白了。

裴钦啊,裴钦。

你的心思,我的心思……

藏在日复一日的挂念中,也藏在日日同进同出的习惯里。

在这一刻,终于变得清晰。

天子身体放松,手肘落在身前案上,面上已经显露笑意。

他嗓音甚至是轻慢的,说:“你这样子,不就是拿准我不会待你如何吗?”

裴钦听到这话,终于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秦纵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一刻裴钦的心绪恐怕已经紧绷到极点。他不再刺激对方,而是坦言:“你说你与殷玄没什么两样——裴钦,你错了。”

裴钦缓缓侧头,看向他。

宫室之中,两人一高一低,如此对视。

但心境之上的高低,又与两人此刻的姿态截然不同。

秦纵看裴钦嘴唇微微颤动,似是要问,“究竟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