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寒端着一张笑脸。白争流从他神色中分辨出了许多情绪, 雀跃与欢喜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但也有忐忑与不安。

白争流眼睛眨动一下, 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 问:“怎么是这个时候?”

无怪他会疑心了。天色已经逐渐晚了下去,外边的天空都带着淡淡霞色。

这日是难得的晴好天气,没有风雪,天空干净得仿佛被什么人擦洗过。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个问题会让梅映寒更加紧张。但是, 就好像私下练习过十次、百次一样, 梅映寒再笑一笑,说:“是玉涵——”

他十分顺畅地把事情推到师妹身上。

梅映寒说:“她上次抱过来那只兔子,你还记得吗?”

白争流点点头。

梅映寒说:“除了寻常的兔草之外, 它平常还吃另一样东西。吃不到, 就要闹腾。兔子叫起来, 整个天山上下都要头大。玉涵方才看了看, 说那样东西已经见底了。未免今天晚上被吵起来,她问我可否出去找寻一下。”

白争流心想:兔草?你们天山上下,竟然把外面价值千金的雪莲叫这个名字?

他也知道,情况可能是自己想错,兔子平时不一定会吃那天自己见到的东西。可这一刻,吐槽的欲望胜过一切情绪。再说了……这可是梅兄啊。

他就算骗他,他不会害他。

所以白争流欣然答应:“好。那就走走吧。”

两人这便一同出门。

天山终年有雪。在无人处,雪往往能积攒数尺深。有不明状况的人来了,一个踏错,直接被埋在里面都有可能。而哪怕没有到雪最厚的地方,也有可能遇到冰层、冰缝,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