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卓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大胆的念头:如果他再抛下我一次, 他还是会重来吗?
他这么想了,也用带着这种心思的目光去看黎。黎被他看得极为不快,粗声粗气, 问:“你不走吗?”
易卓转开目光, 说:“走吧。”
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病。两人之间明明没有矛盾, 难道他还要去炮制矛盾吗?
可是, 黎的态度,到底像是一根刺,扎在易卓心上,让易卓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心不在焉,目光从一丛灌木上转过。
青年的视线紧接着凝滞起来。他快步往前,一把抓下缠绕在灌木上的草叶,再拿它去问其他亚兽。
“这个是什么?”易卓的嗓音略有急切。
亚兽回答:“这是治疗伤口的东西。把它弄碎,敷在伤口上,伤口就不会烂掉了。”说着,还用很疑惑的目光看着易卓,像是不明白,他堂堂神使怎么会问出这么基础的问题。
易卓沉默了。他看着与梦里黎找来的东西一模一样的草叶,模糊地想:其实……也说得过去。比如我平时见到过其他兽人、亚兽处理伤口,虽然没太仔细观察,但他们用的草药还是留在我的潜意识里。和其他元素一起,拼凑出他昨天晚上的梦境。
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易卓还是心不在焉,频频走神。
转眼到了下午,黎过来接易卓。
经历了半个白天的分别,易卓再看黎,视线非但没有回复寻常,反倒更加怪异。
黎被看得心烦意乱。他原本就不是好脾气的兽人,原本几乎是凭借着易卓的心大与对方相处。这会儿却不一样了,像是自己做得任何一点细节都被易卓看在眼中。兽人不明白易卓眼里的情绪应该怎么表述,但其中的怀疑、审视,还是让他心头的火焰越来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