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目光在容礼身上久久停留,一直到容礼心跳再度加速,迟疑着思索是不是自己外出的次数过于高了,终于露出一个他已经很熟悉的细微笑容。

“现在饭店太忙了。”他说,“晚点再去吧——一点以后?”

容礼对此没什么异议。他知道,就算饭馆一直都有人,因为菜品不同,忙碌程度也的确有些差别。老板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让青年很快点头:“好。那我等今天的第二批客人走了以后再出发。”

想了想,他又提了一句:“或者,三点……”

这一次,反倒是老板不赞同他,“也不用那么晚。”一顿,“上次你回来,天都完全黑了。吴检查来找你的时候没说过吗,最好别在晚上逗留在外。”

容礼听着,嘴巴抿起一点。他知道观澜的话音是指什么,哪怕是治安相对好的地方,规则也不能笼罩全部人。意外时不时发生,比起“同胞朝自己下手”,人们好像更愿意把这当做地下人的阴谋。

容礼对此不置可否。在一个缺失了所有记忆的人眼里,“地下人”还是一个过于陌生的词汇。

他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敬业待到一点,这才和观澜、越无虞打了招呼,从饭馆离开。

吸取前一次的教训,这次临走之前,他再度确认了手上的钱数。决心不管遇到了什么,都一定把回饭馆的车票钱留下。

嗯,前提是不出什么大的意外。

春阳孤儿院在外城西部。耗费在路上的时间依然是两个小时,只是行程才到一半,容礼已经意识到不对。

人,到处都是人。他原先还觉得幸运,公交车的始发站就在饭馆附近,自己可以在座位上一直待到终点。可走到一半儿,车厢就被带着孩子的人们填满了。容礼和一个五岁的孩子分享了座位,而那个孩子的膝盖上还有他两岁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