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一跤不可怕,可怕的是跌下悬崖,尚未落地的空窗期。
望着地面距离脑袋越来越近,那种恐惧感,和丢官丢权的感觉也不差多少。
郑部长坐了三天的冷板凳就熬不住了,最后一咬牙,定了前往巴库的机票。
田部长等人收到消息,相视一笑,也未做阻止。
阿塞拜疆大使馆就是一片鸡飞狗跳了。
副部长在京城,也许就是有辆专车的小官,可在阿塞拜疆这种化外之地,那就是一等一的高官了,尽管是断绳蹦极中的高官,亦是下级官员不愿轻易得罪的。
韩成航照例办了一个欢迎宴会,只当不知郑部长在国内的窘境。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再好的欢迎宴会也不能让郑部长兴奋起来。他草草的喝了一杯酒,站着说了会话,就离开了大厅。
使馆员工乐得如此,立刻喝酒庆祝。
第二天一早,郑部长穿过三道警卫线,在阿利耶夫的别宅见到了苏城。
他倒是想拿捏一下,但时间紧急,何曾有拿捏的时间。其次,他亲自赶到阿塞拜疆已是露了怯,再躲也没有意义。
人倒架不倒,郑部长见面却是傲气十足,犹自调笑道:“想见苏董一面霎时不易,您这里是警卫森严,堪比中南海啊。”
苏城看着他,有些好笑,有些不屑的道:“这里本来就是阿利耶夫的地盘,警卫当然不会少。”
“不提这些,你躲在阿利耶夫的地盘上,难道再也不回国了?”郑部长收起笑容,开始了兴师问罪。
苏城微笑,道:“再过些天,想来我回国不回国,就与郑部长无关了。”
他出国是偷渡出国的,要是现在回去,郑部长说不定真能报警抓他,虽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恶心是必然的。
过些天,自然是要阿塞拜疆的总统选举结束,在郑部长想来,说不定还暗指自己下台。
中国官场向来是人走茶凉,他现在没走,茶就还温着,以防万一,可一旦走了,那就茶不过午就能凉下来。
郑部长对此体会甚深,也畏惧甚深,被苏城一说,脸上再挂不住笑,道:“你还真的相信阿利耶夫能做总统?别越陷越深了!”
苏城撇撇嘴,他都陷的这么深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郑部长心里恼怒,沉默片刻,道:“你要怎么,才放弃?”
“放弃什么?”
“你那些手段。”郑部长咬碎牙齿往肚里吞,他在部委得罪的人也不少。在其想来,利益相关的官员们巴不得看着他倒霉,反而是苏城这里,还有点挽救的希望。
苏城却不会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分出了部分精力在郑部长身上,因此很不配合的道:“现在的局面,和我的手段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会没有……”
苏城打断他道:“我现在什么都不做,是否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