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点钟,开始有学生陆陆续续的上厕所,也有少量交卷的人。
杨锐拿到卷子看了看,大部分是玻璃心的群众,也有成绩实在太差,完全没有希望进入四分之一名次的学生。
“提前交卷的名字记录下来,如果申请加入锐学组的话,要降低评价。”在中国出生是噩梦难度的人生,出生在乡镇还有一颗玻璃心,那就是妥妥的地狱难度,消耗的资源要大大增加。
“明白。”黄仁精瘦精瘦的,心却很细,也可以说是心也精瘦精瘦的。不像是粗枝大叶的王国华,或者专注于卧推练肌肉的曹宝明,黄仁不仅擅长锐学组的细致工作,而且本质上很喜欢这些记录分配的活儿,是个相当合适的秘书长人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到了12点钟,能做完80题目的人都没有。
但杨锐还是毫不犹豫的宣布道:“考试结束,大家住手,监考的同学收卷吧。”
“再延长两个小时吧,题都没做完,这么多卷子,太浪费了。”许静坐在前面,不舍得地喊了一声。
这个理由让杨锐颇为无语。
然而,卢老师听到了,竟然也跟着劝说:“要不再延长两个小时?好多学生连4门试卷都没做完,现在收回去,下次的效果就不一样了。”
“延长两个小时,考试的效果也没有了。他们想做卷子,以后有的是。再说了,12点延长2个小时就是2点了,这里好多学生平时都是11点就睡觉的,打着瞌睡做卷子的效果也不会好。”
卢老师没想到杨锐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拒绝了自己“合理”建议,诧异之余,再次意识到他和其他学生的不同。
虽然杨锐用了好几个理由,但拒绝了就是拒绝了,而且,黄仁等锐学组的学生,首先听的是杨锐的命令,然后才是他这个班主任的命令。
这种感觉,如果让卢老师描述出来的话,就像是被架空了。
“被架空”的念头只在卢老师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他放弃了,心想:学校又不是行政机构,有什么被架空不架空的,老师也不是领导……
他要是领导的话,现在的感觉大概会更敏锐。
看着被收上来的沉甸甸的试卷,卢老师的心理很快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和几名相熟的老师交流了一番,再找到杨锐,说道:“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批卷子吧?”
“今天晚上就开始?现在已经12点了。”
“没事,我们以前也经常熬夜的。”
“那也不好,这么多卷子,一个晚上都批不完。从明天开始,分两三天批掉就可以了,不用那么急。”
“大家都等着呢,早点批掉早点结束吧。”卢老师态度坚持,道:“我问了几位老师,他们都愿意帮忙,少睡一晚上没什么关系。”
杨锐转了转脑子,略有些明白,道:“这样吧,也不强求大家一晚上批好试卷,到后天吧。后天中午以前把试卷批改好,润笔就按3天来计算。
卢老师没有再说不要润笔的话,那就是想要的,主动提出晚上阅卷,大约也是想用额外的劳动,证明自己不是平白得到这笔钱……
杨锐自然不能这么压榨学校的老师,再者,润笔费是从锐学组的利润里出的,也算是集体财产,他支出的一点负担都没有,轻松许出3天六元的报酬。
也只有老师们也得到实惠,他在西堡中学的威信和话语权才能进一步提高,否则,等到高考复习的时候,他的意见和老师们的意见冲突了又该怎么办?
用学霸的实力来讲道理是一部分,用心塑造的威信和话语权又是一部分,杨锐读研的时候,看过太多的事例。譬如各个学院的院长,其科研能力并不一定是全学院最强的,可他的话却是学院里最有用的,不仅对普通学生和老师如此,对那些声明卓著浑不怕的著名导师也是如此。对不差钱的用行政权力,对不怕权的用经费压力,对不怕钱不缺钱的用舆论“引导”,无论学校企业还是政府,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