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别家吧。”杨锐对小成爱理不理。
吴倩也微笑着坐在了杨锐旁边。
小成无可奈何,他倒是可以用老爹威胁一下杨锐,但想想也挺没意思的,脑筋飞转之后,憋了个大招,道:“你要在这里吃,我不买单,你自己付账。”
杨锐挑挑眉毛,开始在一张小纸上写菜名。这时候的国营饭店基本没有服务可言,从点单到买单,都得自己主动,杨锐呆了一段时间,倒也习惯了。
好在现在的饭店和厨子还有节操,也没有地沟油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另一方面,这种国营饭店的厨师技术依旧顶尖,如果单子点的正确的话,口味也是不错。
譬如春和楼这样的饭店主营淮扬菜,虽然也卖麻婆豆腐这样的大众化川菜,但你要是点了,也就别期待能得到高等厨师的伺候,能被三厨的徒弟练手就不错了。
杨锐的经验是点有挑战性的经典菜,比如想吃豆腐了,就点文思豆腐,这道菜要将豆腐切成细丝,香菇切成细丝,冬笋切成细丝,鸡脯肉切成细丝,熟火腿切成细丝,最后煮成一碗柔而不烂的浓汤。
仅是刀工一点,不够顶尖的厨师就别想碰这道菜,火候的掌握更是难倒无数人,而春和楼的大厨哪怕再懒,看到这道菜也要打点起精神来,否则被顾客叫骂起来,必会丢了特级厨师的脸面。
当然,文思豆腐这样的菜也是够贵的,两拳大的一碗汤就要4块钱,赶得上一碗红烧肉的价格,正常人也不会点它。
而以杨锐的角度来看,30年后,一碗红烧肉也就是数十元,一碗文思豆腐却敢卖到近千元,比较一番,似乎还是文思豆腐更划算。
自然,也是他囊中丰盈,4块钱也是普工十分之一的月薪了。
大约一刻钟时间,两名服务员一起,先给杨锐端来三盘菜。
小成也经常和小伙伴们出来吃饭,此时不禁讶异道:“上的这么快。”
大厅里另一桌人也喊了起来:“怎么给他们先上了,我们的菜呢?”
两名服务员一老一少,年纪大的听音辨位,转头就是狮子吼:“叫什么!这是袁大师傅亲自做的,你有本事也请去。”
转过头来,这位又降了音调,但仍然粗声粗气的道:“大厨让我问你,文思豆腐做的好不好。另外,拆烩鲢鱼头要等一会,派人买鱼头去了。”
杨锐眨眨眼,先尝了文思豆腐,竖起拇指说“入口即化,不错”,继而又问:“鲢鱼头是常用材料,怎么会没有?”
年轻的服务员细声细语的道:“袁大师傅说了,淮扬菜里的拆烩鲢鱼头要5斤以上的鱼头,不能落了招牌。”
吴倩讶然道:“到哪里找5斤以上的鱼头?”
“水库里就有,小毛骑摩托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两名服务员扭身去汇报了,留下小成满面疑惑,瞪大眼睛的问:“你认识春和楼的袁煤子?”
“什么?”
“袁大师傅啊,他煤矿里出来的,还带着春和楼的人去过北京,做过国宴,你不知道的?”
杨锐“哦”的一声,举起汤勺,笑道:“趁热吃,凉了就浪费了。”
小成满心的疑窦泛上来,猫抓似的,不由自主的问:“你什么人啊。”
杨锐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
小成惊疑不定,对杨锐的身份冒出更多的怀疑,心想:据说袁大师傅是认识中央领导的,杨锐在北大上学,又认识袁大师父,会不会也认识什么人?……要不要回家说一下这事?不行,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他要是真认识什么人,我找人把他给打了,那可就闯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