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教授对此却嗤之以鼻,说:“做决断的人,最忌偏听偏信,要是只听一面之词,很容易就做出错误决定,但不听一面之词,不等于说不听人言,全凭其个人决断,说起来简单,别人做了两三年甚至七八年的研究,他一眼就能看穿了?真要是有这样的人,我们把他供起来算了,大家就听他的号令,省下多少功夫?四个现代化说不定转眼就实现了呢。”
杨锐有点苦中作乐的笑道:“最起码,他会自己看一下申请人的论文,还有申请书。”
“那要是实在太忙呢?要是计划下午看,结果实验室出了问题呢?”蔡教授有自己的想法,道:“有些成果的评定结果,影响巨大,评审委员不一定会意识到,我们现在跑过去,就是让他们了解到。你还算好,我们以前跑项目,经常只有火车硬座坐,碰上慢车,一坐就是三四十个小时……”
蔡教授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又说:“现在火车很不错了,还有窗户,我们那会啊,都是闷罐车,到了站,人就争先恐后的往下跑,车里的臭味啊,说不成……”
杨锐莫名的笑了起来,以他的观点来看,绿皮车简直是天底下顶遭罪的交通工具了,不过,闷罐车什么的,显然更进一步……想想一节火车厢里,连一个窗户都没有,或者就在顶上开几个窗户,然后在里面塞上百号人的感觉,确实让人觉得新鲜空气都是享受了。
杨锐与蔡教授一路聊天,一路奔波于国内各大城市。
现在的航班不像是30年后那么多,许多航线都是隔日飞甚至周飞——对普通人来说,这或许影响不大,哪天飞就买哪天?票好了,但对赶时间的人来说,往往就需要好好的计划一番行程了。
除此以外,杨锐也尽量让行程轻松一些,除了他兜里还有钱以外,他也是希望能让蔡教授的疲劳感降低。
蔡教授的身份是大犇级的,就中国生物界来说,能赶得上蔡教授的屈指可数,中科院的学部委员和北大生物系的主任的头衔,在中国学术界可谓是畅通无阻,有他跟在身边,杨锐不仅办事顺利,而且效率极高。
为此,杨锐全程都是入住最好的酒店,提供最好的酒席,当地若能联系到车辆,也都是一次性给钱包全天。
蔡教授一边责备杨锐花销太高,一边也是乐在其中。他心里明白杨锐的计谋,但这是令人舒服的计谋,蔡教授也并不反感。
所谓吃人的嘴短,喝了杨锐几瓶茅台以后,蔡教授没有再像是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临时离开,而是跟着杨锐,满满的跑足了全程一周。
这也有80年代人较少坐飞机,较少有享受性消费的因素,换做30年后,全程五星又如何?专家教授们早就做空中飞人做的想吐了。
而在现在,往返飞机,出门坐车,到地方就是政府招待所,称得上是顶级享受了,杨锐光是从中丝和北大要来的介绍信就装了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