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平说着拿了几包良友和红梅出来。
“还有外烟。”老严啧的一声,拿起良友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才道:“老许,正好,咱们拆开尝一包。”
“我抽红梅就行了,我平时就抽这个。”许正平说着自己拆开了一包红梅。
良友一包七块五,红梅一包三毛九,前者一包能买后者两条,是外烟中的佼佼者。相比之下,红梅才是寻常百姓抽的烟。
至于良友这样的外烟,中华这样的国产烟,一条都要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除了送礼和红白喜事,等闲是不会碰的。
老严顺手拿出火柴,帮许正平和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翘拇指道:“够味,你别说,我平时都是抽天坛的,红梅都要老婆点头才能买。”
说着,老严从后口袋拿出一包半瘪的天坛,丢在桌子上。
天坛三毛二,红梅三毛九,后者算是平价烟里的贵族,一天两包下来,一个月要多花四块二,一年就是五十块,不能说是小数目了。
许正平笑了,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天坛”,道:“红梅算是改善生活了。”
两个老烟民相视一笑。
“得嘞,中华和良友,你就当是实验室福利了,自个儿收好。红梅和春城,早晚一包,我让人给你送过来。”许正平也不说虚的了,不管是北大教授还是派出所片警,都没有拿中华当日常烟抽的资本,就现在来说,收起来当硬通货,基本和现金差不多,熟人之间转手,不加钱就算是友情价了。毕竟,现在的烟酒都在涨价,没有点关系,甚至买都买不到。
老严也笑着点头,说:“红梅就行,春城没意思。”
春城红梅,以及天坛和翡翠,都是老北京人常抽的烟,基本属于口粮的性质,在前几年供应紧张的时候,烟民们的选择极少,这四样就是最常见的,通常是有什么买什么,抢到什么抽什么。正因为如此,价格便宜反而更受欢迎。
这里面,春城和红梅一个价格,都要三毛九,翡翠便宜点,算是三毛七,但要是不认识人,三毛七的翡翠必须得搭售一毛五的春耕,天坛卖价三毛二,最是实惠,也是大家抢的最多的。
许正平转头就又给老严拿了一条红梅,两人站着抽了一根烟,建立了同志般的友谊。
许正平也很高兴实验室门口有公安的岗亭,这既说明自己所在的实验室重要,也让人更加安心。
从今年开始,严打的效果逐渐显现,以前敢于当街猥亵少女的,有劳改有劳教还有枪毙的,但要说海内升平路不拾遗,还远远谈不上,就是北大校园里,也不敢说没有游荡的不法分子,除此以外,随着离子通道实验室渐渐有名,不速之客也渐渐多了起来,那些试图证明自己发明了永动机的民间物理学家,试图证明自己证明了达尔文是猴子的民间生物学家,又或者试图证明证明哲学观点的证明根本不需要证明的民间哲学家,都有可能随时拜访。
若是有一名真正的警察在门口,怎么想都要安全一些。
“杨锐,你办的这个事,太妥当了。”许正平回到实验室就赞了起来。
杨锐呵呵一笑,道:“十万块的赞助,肯定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