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根本不是和他说话,他又怎么好发火。
尤其是冲着纪赡这样的人,最后怕是连句道歉都落不着,还得被人给骂脱毛。
杨锐的笑容就真诚很多了,配合着纪赡说话,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周围人也基本都是这样的态度。
只有真的进入了科研行业,才会知道纪赡的坚持有多难得,多可贵。
而且,纪赡也从来不是个恃功而骄的人,事实上,他极强的原则性,正好让他做到了保守底线,不干涉他人的生存哲学,也因为这样,科研圈子里,与纪赡关系好的人不多,但不喜欢他的人几乎没有。
纪赡不是一个很有人缘的学者——大家都尊敬他,非常尊敬,但就个人私交来说,既能忍辱负重,又能畅所欲言的纪赡,却并不是一位好交往的人。
当然,纪赡也不是喜欢交朋友的学者,他尊敬师长,爱护弟子,唯独不喜欢交朋友,到开会的地方,他也总是喜欢坐在角落里。
不过,纪赡喜欢杨锐这样的年轻人。
杨锐,让他看到了自己的青春——虽然纪赡本人从来没有天赋爆发的时刻,但是,杨锐闪耀的成绩,不停向前的成就,令人惊喜不断的成果,却让纪赡想到那些曾经闪耀的,不停向前的,令人惊喜不断的同龄人。
曾经的纪赡相信,中国的未来,将是由天赋超群的,闪耀的,不停向前的,令人惊喜不断的同龄人创造的。
现在的纪赡相信,中国的未来,将是天赋超群的,闪耀的,不停向前的,令人惊喜不断的年轻人创造的。
纪赡觉得,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就是看到了中国的未来。
那个富足的,健康的,没有战乱和饥荒,没有痛苦和疾病,没有贫穷和邪恶的国度。
为了中国的未来,纪赡愿意付出所有。
更不会吝啬于自己的祝贺。
“再次祝贺你。”纪赡说完了想说的话,就拉着杨锐的手拍一拍,算做总结陈词。
他祝贺的语气干巴巴的,像是浓烈的情感晒干了,碾碎了,凝固了似的。
杨锐紧紧地握住纪赡,小声道:“谢谢您仗义执言。”
纪赡当日对梁策说的话,早就传遍了业内。
“不客气。”纪赡的语言依旧干瘪,又道:“你招呼其他人吧,不要管我了。”
纪赡向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