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玲玲转首望乃妹一眼,又微微沉吟了一会,始徐缓的道:“当李老前辈未与令义父隐居绝缘洞前,她有着两位闺中腻友,一位武侠林三绝掌之一,摧山掌冉隐;另一位便是独轮展天修伟修老前辈,修老前辈的衣钵传人,江公子亦曾见过,即是银衫青轮万兆扬万叔叔。”
江青心中微震,已意识到这其中必包含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隐秘。
然而,他没有插嘴,双目凝注着全玲玲,静待她继续说下去。
全玲玲那长长的睫毛低垂,平静的道:“无定飞环李老前辈,先结诚修老前辈于前,二人情感甚笃,李老前辈并曾为修老前辈生下一女,之后,便发生了绝缘洞那一幕惨剧……”
江青冷哼一声,怒道:“那是她咎由自取,谁叫这李琰玉如此狠辣……”
全玲玲没有辩白,仅温柔的一笑,又道:“李老前辈死后,她留下的女儿,便由独轮震天修老前辈抚养成人,并为其择定吉日,下嫁于江北金家……但是,可怜夫妇二人,俱皆薄命,结褵不及三年,又复生下一女孩后,便已双双染疾病而亡……独轮震天修老前辈,那时已年逾八旬,闻讯之下,急赴江北,为女儿办妥身后,便满怀凄楚的携着外孙女赶返归程,并含苦茹辛的扶育这位外孙女,这段日子,老少二人,的确是相依为命。又过了两年,终于,他亦一病不起,弥留之际,乃谆谆托孤于其唯一弟子银衫青轮。”
江青此时若有所悟,微微沉思。
全玲玲庄容续道:“在当年,家祖与无定飞环李老前辈及独轮震天修老前辈,交最莫逆,在这老一辈的人全然去世后,家父便专程过访银衫青轮万叔叔,请他将李老前辈的孙女送至庄中居留,万叔叔因他素来行踪无定,再者,武林双飞自来交往极深,因此,他使将这位苦命的女孩子送至烟霞山庄。这个女孩子,名叫金昭,今年已十九岁了,她每日切齿不忘的,便是要报复六十年前,绝缘洞那笔深仇……”
江青此刻已恍然大悟,为何银衫青轮万兆扬,会不顾与拜兄往日交谊,翻脸成仇的原因,他这时已对银衫青轮起了一丝隐隐的了解与同情。
全玲玲忧戚的道:“江公子,你现可以明白事情的原委了吧?所以,我只怕家父不肯这么轻易与你化解呢!”
江青亦剑眉深锁,面容黯淡……
忽而,他毅然道:“罢了!无论如何,在下亦只有先行出庄,去稳住长离一枭及蓝翼铁骑会诸人,不论令尊对在下如何,在下亦不能为了此事,引起一场莫大争斗,在下义父这笔昔年恩怨,自当由在下鼎力担当,决不能为此而演出太多流血争纷,更不能牵累在下拜兄等人……”
全玲玲担心的道:“江公子,你准备如何呢。”
江青倔强的一笑道:“在下出险后,将依先时决定的心意去做,若万一不成,再由在下与那金昭当面解决此事……”
飞仙子姐妹沉默了。全玲玲在明媚的双瞳中,闪耀着莹莹泪光,她衷心的希望江青勿再涉险,但是,她能劝解江青么?她能化解这场先人的仇恨么?她更能说出要江青独自逃生的话么?她不能,而且,她亦忍受不住那悠悠无期的别离之苦!
于是,她别转头去,不让那激动的泪水被江青瞧见。
这时,室中的二人都满怀心事,默默无言。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沉重与凄苦的。事实终归是事实,它是不可避免的,是硬性的,尖锐的,并且,谁也要面对着它,因为,这硬性而尖锐的事实必将到来。
惆怅揉合着矛盾,忧戚掺杂着苦涩,这是恩与仇的冲突,情与怨的纠缠。
黑。夜终将消逝,明日定会到来,而明日,是幸运尚是乖舛,又有谁会知道呢?
江青黯然无语,凝望灯花,他心中有着太多的烦恼与郁闷……
全玲玲瞧着妹妹,无助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