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声平板冷淡,毫无平仄高低,听来使人生有一种毛发悚然的感觉。
飞索专诸全立极为恭谨的应了一声,哑声道:“全立无能,以致令本庄惨遭浩劫,惊动师……”
他正说到这里,戴银面具的女子已哼了一声,阻止全立再说下去。
站立一侧的长离一枭卫西,眼看这怪异女人竟然如此张狂跋扈,目空一切,不由气极狂笑道:“败军之将,阶下之囚,目前二位欲闲论家常,可还得问问本岛主答不答应!”
戴银面具的女子悠然转身,冷冷的道:“你就是长离一枭?很好,今夜这笔血债,迟早会寻你索还!”
长离一枭大袖一拋,哂道:“何必以后?今夜不是简洁得多么?阁下有兴,本岛主即便舍命奉陪!”
戴银面具的女子蓦然仰天发出一阵尖厉阴森的狂笑,笑声有如一只有形的尖锥,刺得每个人的耳膜欲裂。
笑声连续一刻,又戛然而止,如一根绷得太紧的弓弦,骤而自中切断。
余音袅绕,数十名长离岛壮士,面色全变!
这怪异女子声如夜枭般说道:“卫西,你要在我面前充字号,还差得远哩!告诉你,即便你现在跪地相求,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到那个时候,卫西,你便晓得你今夜的言行是多么愚蠢!”
长离一枭威震江湖数十年,甚至连三岁稚童听到他的名字,也会吓得噤若寒蝉,又何曾受过此等侮辱?
他冷峭的一笑,脚步已缓缓移动,口中道:“是么,不过,本岛主目前便想证实一下,本岛主今夜的遭遇,是否确如阁下所言!”
这时,立于树荫近处的江青,亦被眼前紧张的气氛所慑,不自觉的缓步行出。
他已深深觉得,这戴银色假面具的怪异女人,武功之深奥,只怕己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一傍的绝斧客陆海,亦面色凝重的向前移出数步,他手中银炼短斧,己随着周身肌肉的偾张,正在微微抖动,显然的,这位长离岛“烈火旗”的旗主,已在准备随时发难了。
气氛随看长离一枭逐渐移动的脚步,而在一分一分的加重。
忽然,那怪异女子目光无意间一转之下,已蓦而发现了江青,更发现了他穿在身上,红光耀目的“火云衣”!
一声惊厉怨毒的惨嚎,已自这怪异女子的口中发出,这声如厉鬼般的嚎叫,绝不似自一个人类的口中所能发出!
她惊惧的大开双目瞳孔,颤声悲叫着:“啊!邪神!厉勿邪!咯咯咯……厉勿邪,你还记得我么?还记得那被你震落万丈深渊的可怜人么?咯咯咯……厉勿邪,你想不到我还活看吧?而你也没有死去,这是上天的安排,要我自你那儿索回这笔血债,这笔害了我一生的血债。”
怪异女子隐在面具后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突瞪着,目光中,蕴含着无比的怨毒与凄厉,衬着她眼角沁出流向耳旁的血渍,给予人一种刻骨的恐怖感受!
她这时目光中所射出的光芒,是那么疯狂与残酷,这已不似是人类的眸子,而像是一只怒睁双目的受伤野兽!
江青惊愕而迷茫的望着眼前这半神经质的疯狂女人,忽而,他脑海中似闪电般想起一个人来!
于是,他震荡过甚的退出两步,艰辛的道:“啊!你是……你是双……”
银面具的女子惨厉的一笑,尖声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记得我?厉勿邪,你知道血债要用血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