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聂英红果不其然对聂清舟进行了电话轰炸,聂清舟早已习惯聂英红的火爆脾气,一边耐心地听一边应着。聂英红说她暂时回不来,已经拜托了楼下的夏奶奶,这几天帮忙照顾他。
聂清舟诧异道:“你什么时候有夏奶奶电话的?”
“上次来存的,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啊。我下次来给夏奶奶买点礼物,再包几个红包感谢她。”
聂清舟想,他姑姑一出手他就不欠夏奶奶钱了,那夏仪就不再是他的债主,他再请夏仪吃什么东西她还吃吗?
想到这里他有点惆怅,居然希望这债务能延期。
此时门铃欢快地响了起来。聂清舟结束了和姑姑的通话,僵直着背移动到门前打开门。
门外灯光下站着一高一矮俩穿着常川一中校服的男生,不是张宇坤和赖宁是谁?
聂清舟诧异道:“你们怎么不上晚自习?”
“舟哥!你都送医院缝针了,我们肯定要来看你啊,还上什么晚自习!”张宇坤哭丧着脸说道。
赖宁忙不迭地点头。
聂清舟只觉得血压飙升:“你俩翘晚自习,没请假是吧?”
这下张宇坤没了声音,门外两个人面面相觑,活像高低两根树杆子。
聂清舟想,赖宁说对了,他真是来当妈的。
“……对,麻烦您了,要是高主任或李老师发现了,您就说他们到办公室的时候没见到李老师,所以跟您请假的……嗯,谢谢。”
聂清舟挂了电话,面色不佳地回头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张宇坤和赖宁。
没眼色的赖宁还惊奇道:“欸,舟哥,你什么时候跟张自华关系这么好了?”
张宇坤一拍赖宁的后背,从沙发上弹起来说道:“舟哥你别站了!你快坐!我去给你倒水!”
聂清舟摆摆手:“你们给我老实坐那儿!”
张宇坤非常听话,噗通一声又坐下了。
聂清舟现在只要移动身体都很僵硬,索性保持原来的姿势站着,低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被他看得脖子矮了下去,赖宁嗫嚅着,终于小心地问道:“舟哥……你的伤怎么样啊?”
“缝针了,医生说再深一点我就没法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这好歹是我的后背,要是我没在中间拦这一下子,刀冲你们脸上划过去,毁容都是轻的!”聂清舟语气严厉,声音却压得低,他可不想在邻居面前现场直播。
张宇坤和赖宁脸色一白,张宇坤愤恨道:“我靠,吴思远那崽子也太阴毒了吧!舟哥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放过他!”
“他做的阴毒吗?不是和你们对他做的差不多吗?”聂清舟目光沉沉:“他之所以带刀来,心里想的不也是——聂清舟、张宇坤和赖宁那三个崽子欺人太甚,我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我们……我们可没想要他的命!”
“你们叫他给你们买可乐,可乐里有气溅你们一身,你们就辱骂人家。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人家凭什么给你们买可乐?你们欺负他,不就是觉得他软弱不敢反抗吗?按你们的逻辑,人家拿了刀,弱势的不就变成我们,人家当然可以欺负我们了。你们开了这个头,就该想到有这样的后果。”
聂清舟说着说着咳嗽起来,张宇坤立刻跑去,倒了一杯水给他,仿佛这是他家似的。
赖宁还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聂清舟喝了一口水,他叹了一声,艰难地移动到椅子上坐下。张宇坤也跑到赖宁身边坐下,苦着脸不敢说什么。
“现在你们和吴思远就算两清了。你们不要再去找他,也不要再找任何人的麻烦,我可不想再挨一刀。最近周末我不能打球,你们都过来跟我一起写作业,把教辅都带上。”聂清舟发下话去。
平时他说这话张宇坤和赖宁肯定不干,但是现在他对他俩有救命之恩,他们正愧疚着。聂清舟抓准了这个时机,张宇坤和赖宁的脸更苦了,但是张宇坤还是立刻表态:“那当然!我们怎么可能把舟哥丢下来,自己去打球!”
赖宁立刻附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