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别人说忙我还信,你除了发专辑和演唱会就隐身,演唱会也没办过几次,你还忙?”
“工作之外……还有很多别的事情。”
季瑛盯了夏仪一会儿,然后转过目光望向聂清舟,意义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那你这日子过得真是乏味啊。总之,谢谢两位听我发牢骚啦,我先回去睡了。”
说完她就爽快跳下高脚椅,走到楼梯口时,她扶着墙回头看聂清舟:“清舟老师,那你看除了陈煜方,我在这里和谁比较合呢?”
聂清舟沉默了一下,说出了那个在节目中后期与她纠缠颇深的名字。
“……周温文?”
季瑛打了个响指:“ok。”
聂清舟想,她搅和大四角的序幕不会就是由他这一句话开始的吧?
季瑛离开后,客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夏仪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道:“原来有人是这样恋爱的。”
聂清舟轻声对夏仪说:“你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写一会儿。”
夏仪点点头,她离开吧台往楼梯处走,视野里楼梯蜿蜒着通向不可知的黑暗,心跳再次加速,又有什么东西开始躁动起来。
她在楼梯口站了片刻。待身后传来聂清舟疑惑的问询时,夏仪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着他。
“我在客厅沙发上睡觉,会不会打扰你?”她轻声问道。
聂清舟怔了怔,他立刻意识到什么,神情严肃起来:“你做噩梦了?”
夏仪沉默不语。
于是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想说什么,但是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头。最终他走到她身边,说道:“我去帮你拿被子枕头。”
他在她的身前,一步步走进黑暗中,夜灯随之亮起。夏仪跟在他身后,抬头望着微弱的光沿着他宽阔的后背漫过来,然后伸出手牵住了他连帽衫的帽子。
聂清舟的脚步顿了顿,他似乎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子,继续往前走。
他把夏仪的被子枕头抱了下来,在沙发上放下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他轻声说:“沙发会不会有点脏?我看看柜子里还有没有床单。”
他还是那么爱干净。
夏仪轻轻一笑:“不用了。”
顿了顿,她说:“你现在还在用之前那种洗衣液吗?”
“这些年升级换新好几次了,我找了味道一样的替代版。”聂清舟帮她铺好床,回头看她,笑道:“我记得你喜欢这种味道。”
夏仪想,这种薄荷香气,是时隔八年后她见到他时,瞬间从香水气味复杂的宴会厅里分辨出的味道。
现在想想,记忆里的气味分明只是廉价洗衣液浓重的香精味,因为他洗东西太勤快了,所以格外明显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成为年少的他的一部分。
夏仪安静地抬头看着他,聂清舟摸摸她的头,弯下腰来说:“好好睡觉吧,我在这里,别怕。”
夏仪盖好被子,在沙发里蜷缩起身体,这种狭小的空间给了她更多安全感。她睁着眼睛,望着吧台后面的聂清舟,他在昏黄的灯光下打着字,键盘的响声比最初轻了很多。
他坐在那里,夏仪莫名想到缓慢流淌的沙漏,持久而稳定,沙沙作响。
她的眼睛眨着眨着,就缓慢地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