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季瑛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吐出一口烟雾,试图化繁为简地理解这个问题:“假如,我说假如啊。等节目结束了,夏仪姐觉得这次尝试不行,她不能和你在一起,要和你一刀两断。你怎么办?”
聂清舟转过头来看季瑛,幽幽道:“你是自己不痛快非要我也不痛快吗?”
季瑛弹弹烟灰:“是。”
聂清舟思索片刻,把已经喝完的罐装咖啡丢出去,铁皮罐头飞出一个饱满的抛物线,落在垃圾箱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也没什么。”
他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说服自己般说道:“我希望她能对我释怀,这样就可以放下很多负担,将来也可以像爱我一样地爱别人。就算我不在她身边,她自己也能幸福地生活。”
“我没剩多少时间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在这时候和她有点距离,也是好事。”
季瑛闻言愣了愣,她搭住聂清舟的肩膀,正色道:“我真没想到……清舟老师你得什么绝症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医生?”
“……谢谢,我没病,不需要。”
“那你没剩多少时间是什么意思?”
“我掐指一算,过不了多久我就要遭遇命中大劫。”
季瑛嗤笑一声:“不是吧,你还真信这个?你要真信这个还跟夏仪上什么节目,你本来可以和她表白,在一起享受最后的时光啊。”
“你知道幸福生活的大敌是什么吗?”聂清舟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他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淡淡地说:“就是总想着‘本可以’。”
季瑛吐出一口烟:“清舟老师,我觉得你不该出道,你该出家。”
聂清舟笑了一声,冲她摆摆手道:“咨询到此结束,我进去了。”
他摆手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屏幕亮亮的,微信对话的字迹一晃而过,然后那瘦高修长的身影就朝着光亮的别墅方向走去。
季瑛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聂清舟心里稳妥地放着一个人的缘故,无论他说出怎样不安的话,内里仿佛都有一根持久燃烧的烛芯,不会有比他更稳定的人。
她想起刚刚看到的聊天对话。
——夏夏:在哪里呢?
——清舟:就回去了。
明明是非常普通的交谈,却让人心生羡慕啊。
季瑛的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你是不是在路旁边站着呢?”周温文的声音传过来。
“你怎么知道?”
“从窗户里看见的呗,脚没好利索,跑得倒是很远。”
“干嘛,我自己蹦过来的不行吗?”
“回程需要代驾服务吗?”
“好啊,快过来啊,超时我要投诉的。”
季瑛挂了电话,发现微信有一个未接来电,就在她刚刚和周温文打电话的时候打过来的。
那是陈煜方的电话。
从开始到结束,这么漫长的岁月里,他们的时机总是对不上。
季瑛看了一会儿屏幕,默默把屏幕熄灭,没有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