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分就分。”

终于,磨了半小时嘴皮子后,他们同意暂时分一百块钱给三房,外加半年的口粮,当然口粮得从大队部预支。

好在这也达到卫孟喜的心理预期了,所以她也答应得很爽快,一百块就当这两年给卫红卫东的补偿了……当然,这只够利息,这家人的“福报”还在后头呢。

光分粮和钱不行,还得有住的地方,陆家同意将隔壁的老宅分给他们,毕竟房子破败不堪,院子也小,但卫孟喜还真不想要,上辈子呦呦就是埋在那个院里。

最后,在大队领导的协调下,将大队部一间公房暂时借给他们,算是对这群妇孺的照顾。

虽然,那间屋子不是真正的屋子,而是以前的牲口房,牲口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现在放着些劳动工具,但卫孟喜看中它位置好。

就在村口,无论进出,啥时候进出,都不会引人注意。

有权利就得有义务,现在单独把三房分出来,但以后养老却得几房平摊,卫孟喜也没意见,只要到时候你们能从老娘腰包里掏出钱来。

商议好,白纸黑字的写好协议,请来族里德高望重的九叔公作证,三方签字画押,最后还得一式三份,三方各保管一份。

这不,协议上的墨水还没干呢,老两口就开始撵人了,“以后就是饿死也别回来求我们。”当然,老三的工资他们肯定是要继续把着的,反正小卫不认字,他们只要继续“代取”就行。

这一次分家,可是他们赚了呢。

他们笑得很满意,卫孟喜也很满意。从今儿开始,可终于摆脱这恶心的一家子了,她是没钱,要不然真得买串炮仗来放放,搞个火盆跨一跨呢。

不过,二蛋妈居然给她准备了一堆艾草,这是她事先也没想到的。

因为一直不怎么说话,村里人都“二蛋妈”“二蛋妈”的叫,似乎忘记了她本名叫柳迎春。

“公房许久不住人,蚊虫多着呢。”柳迎春只是轻轻地笑笑,跟以前任何一次见面一样。

“谢谢你。”卫孟喜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自己现在离了陆家,就是无根的浮萍,还有人愿意主动帮衬他们。

“谢啥。”说着,柳迎春就从自家拿来了扫把,脸盆,洒点水在地上,再清扫的时候就能压住灰尘,不然几个娃娃得变成小煤球球。

“对了,你家那口子,啥时候回来?”

“上个月让人帮忙给他寄了信,不知道收到没。”这也是卫孟喜惆怅的,要是没收到,她得亲自去一趟。

她不出门则已,出门是必须要带孩子的。那这一路上,她倒是能将就一下,可孩子呢,尤其小呦呦,路上吃啥?住哪儿?从红星县到金水煤矿,虽然是同一个省,但是省南和省北的距离,中间隔着全国最大的大横山脉,两地气候差异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敢动的。

呦呦的身体底子实在是太差了,一个轻微的水土不服或者伤风感冒,都有可能……

至少,也要等呦呦的身体能经得住折腾的时候。

说起男人,她们的丈夫一个死了,一个活着跟死了没差别,倒是挺有共同话题。对,他们都是为国家出力,干的是有生命危险的事,外人看起来是一人牺牲全家光荣,可作为妻子的她们,是挺难的。

“算了,提啥狗男人,没意思。”房间也不大,十来平,个把小时就打扫干净了。

幸好卫孟喜留了个心眼,强烈要求必须分他们一口锅,不然就不干。河边红沙石管够,两个女人在屋外靠墙的地方垒起一个简易灶,铁锅虽然破了个洞,但勉强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