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了一耸,燕铁衣兴味索然的瞥了几上的菜色一眼,淡漠的道:“怎么大厨师老赵的手艺越来越差了?这是做的些什么菜?看不中看,吃也想必不中吃,糟透!”
熊道元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老粗,自来讲话便不大思考,有一句说一句,此刻他乾笑一声,道:“老赵的手艺那会差了?是魁首的心绪差了才是真的呐,我倒不觉得他今天做的菜不中看,至于中不中吃,呃,魁首连沾也没沾过,怎会知道?”
眼一瞪,燕铁衣呵斥道:“没有规矩,这是你对我讲话的态度么?”
熊道元脸色顿赤,随即躬身垂手,吓得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心里虽在嘀咕,嘴里却那敢放半个屁?
燕铁衣冷冷的道:“都是一群头号的饭桶!从屠长牧开始,一直到老赵!”
熊道元呐呐的不敢说话,只能从眼角处偷觑燕铁衣的脸色,而燕铁衣的脸色却是铁青的!
寒着脸,燕铁衣又大声道:“屠大领主尚未有消息递回来么?”
熊道元咽了口唾沫忙道:“回禀魁首,还没有哩……”
燕铁衣又怒道:“阴负咎呢?崔厚德呢?”
熊道元忐忑的道:“魁首,他们才去了六七天,路程不近,怕没有这么快………”
哼了哼,燕铁衣悻悻的道:“太平粮吃多了,一旦出了事全是那么手忙脚乱,六神无主,今天的『青龙社』那有早年的那种精猛奋扬之功?若能把过去闯江湖的力气拿出一半来,我们也不会连吃这么多暗亏!”
熊道元忙道是:“魁首,说的是。”
燕铁衣一指熊道元的鼻尖,又冒火道:“还有你,不要以为是我身边的人就可以肆无忌生,狂妄自大,弄毛了我,先拿你小子开刀整治!”
一身冷汗,熊道元噤若寒蝉,那还敢吭声?他知道燕铁衣的脾气会变得这么暴躁的原因全是为了这些日来发生的连串不幸而未能加以解决所使然,因而他一。烘自觉委屈之下又不禁诅咒起那个不知是谁的凶手来!
燕铁衣气咻咻的道:“怎么不说话了?你?”
熊道元楞了楞,结结巴巴的道:“说,说话!说什么话呢?”
燕铁衣怒道:“我的话讲得不对么?你是以沉默来抗议?”
熊道元惶恐的道:“魁首怎会讲得不对?不对的是我呀,魁首再怎么骂,再怎么说,也总是对的,因为我自觉错了,才不敢讲话,有老天给我做胆,我也不敢以任何方式抗什么议,请魁首明鉴……”
燕铁衣面色稍为缓和了些,道:“这还像几句人讲的话。”
悄悄拭了拭额上的冷汗,熊道元陪笑道:“魁首这些天来心情不好,睡也不安,吃得又少,人都消瘦好些啦,魁首,人是铁,饭是钢,你还是吃点儿才成呀……”
慢吞吞的拿起筷子,燕铁衣刚刚伸向一盘清蒸白鱼,又收了回来,不悦的看了熊道元一眼:“辣酱呢?每次有『清蒸白鱼』这道菜,老赵都会在盘边蘸上一点辣酱,怎么今天就会忘了?他也叫什么事弄昏了头?”
凑前一看,果然盘边没有辣酱,熊道元知道燕铁衣吃这个菜式是一定要蘸辣酱的,这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两厨师老赵自也晓得,偏偏在这个燕铁衣脾气不佳的节骨眼上老赵又忘了做这件事。熊道元不禁脱口骂道:“这个老小子简直糊涂透顶,尊挑这个时间——”按着他又忙道:“魁首稍待,我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