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冷酷的道:“洪坤,你该清楚,我不是个惯于遭受威胁的人,假如我答应你,我也可以在做完此事,等你医好熊道元之后将你解决!”
洪坤静静的道:“你不会。”
哼了哼,燕铁衣道:“这句话不该你说!”
洪坤微笑道:“你一定不会这么做--如果你答应我,将那‘心药’取来之后,横竖已经取来了,你又何苦再杀了我以至白费一番力气?再说,我深知你的信诺如铁,我会使你同意在帮助我成事后不杀害我--用你这位手下的生命做交换,而你一旦允诺,你便遵从到底,对不?”
燕铁衣咬牙道:“洪坤,你是个狗娘养的!”
贼嘻嘻的一笑,洪坤道:“你有权骂几句出出气,好在我非十恶不赦之徒,好歹也还算个济世活人,仁心仁术的医生,你不能杀我而背上臭名,现在,我要你允诺事后不得对我迫害!”
燕铁衣不作声。
洪坤笑道:“我要提醒你,这可是以你这位既重要,又忠诚的心腹手下性命做为交换条件的,我会负责救活他,使他康健如牛,而眼前他的活命时间却已不长了,燕老大,你斟酌一下,只是帮我取回‘心药’,你这位手下的性命便可保全,在你毫无损失,在我受益无穷,机会一过,永不再来,你仅是略为辛苦,便能挽回你这忠心属下的命,否则,等他一伸腿,你便是凌迟了我,也任什么都晚了……将来,道上会沸汤相传,说你燕铁衣见死不救,袖手观望,明明能使不死之人硬置于死,如此,则你声誉何存?威名何在?更遑论你再用什么脸面去领导你‘青龙社’的大批手下了,燕老大,你受惯了尊敬,爱戴,服从,一朝那些尊敬,爱戴,服从你的人开始对你离心离从,甚或倒戈相向,那等滋味,就远非现下去取‘心药’的这股闷气可以比拟了。”
燕铁衣冷冷的盯着洪坤,现在,他已进入状况了,这“寡医”,的确是怪诞邪异,不但如此,更狡猾奸险得很!
他不由暗自嗟叹,这两天来,怎的便好像将天下的坏蛋歹徒全碰上了,遇着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刁恶,一个比一个毒辣!
洪坤催促着道:“燕老大,决定要快,时间不多了。”
沉思片刻,燕铁衣终于缓慢的开口道:“好吧,我答应去帮你取回那什么‘心药’,也答应事后不伤害你,但是,你却必须治好我的手下,保证他康健如常!”
洪坤大喜逾望,他用力一拍自己瘦骨嶙峋的胸膛,信心十足的道:“包在我的身上,若是医他不好,我便陪葬!”
燕铁衣冷冷的道:“你要记住你的保证,否则,你将会明白这不只是一句空话,真到了那步田地,恐怕你就势必要走上那条路了。”
嘻嘻一笑,洪坤道:“你不用吓唬我,燕老大,没有几分把握,敢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这位伙计固然不想死,而我,也一样没活腻味呀!”
燕铁衣生硬的道:“你知道便好。”
搓搓手,洪坤眉开眼笑的道:“人呐,便不能不相信预兆,打今天早晨一起来,便觉得左眼皮直跳,又听得喜鹊在叫,心里半在纳闷,可是什么好事临头了?啊哈,一点不错,这才过午嘛,你这位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就自家找上我这寒舍柴扉来啦。”
燕铁衣没好气的道:“少罗嗦,说吧,你那‘心药’是什么玩意?到那里去找?我们快刀斩乱麻,早点完事早点分手,我多看你一眼,就忍不住加强想扭断你这鸡头的意念一分!”
摆摆手,洪坤道:“别这么凶狠行不行?燕老大,我们这是‘互惠’,彼此扶助,利害与共,正可谓是一种缘份,你又何苦非要破坏此中的和诸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