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这一次不再以静制动,而采取了以动制动的方式,他侧身暴进,一长一短双剑流灿翻飞,剑刃的光辉交织成一幅瑰丽的图案,刃风削裂空气,也同时卷起了三柄朴刀!
三个失去兵器的大汉方自惊叫着抱头滚地,燕铁衣已凌空旋舞,双剑眩目夺神的映幻出漫天光弧,于是,剩下的四柄朴刀飞卷上了天。
七名大汉的样子实在够狼狈--一个个不是在地下爬滚,就是没命往四周奔逃,他们忽略了燕铁衣宽大的心胸,他们一时全未想到,燕铁衣如果要杀他们,既能卷飞他们的兵刃,又何不卷飞他们的脑袋?
双剑早已还鞘,燕铁衣闲闲背手而立,衣发不乱,气定神安,连一点汗渍也未见,就犹如他没有动过手,一直在做壁上观一样。
现在,贺修、贺弘兄弟二人已能支撑着坐起来了--燕铁衣并没有要他们的命,只是一人挨了一剑而已,当然,那一剑全是深透腿根,业已令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的力量。
一个人只要能够动作,往往便难以控制情绪,燕铁衣知道这个道理,便只有令这些激动的朋友们安静下来,花川也一样,大腿根上挨了一剑,几乎两边洞穿。
但是,“七刀拢月”的七个人却没有一个挂彩的,燕铁衣不要他们挂彩,燕铁衣考虑到这七个人必须好生留下来照顾受伤的三个人回家。
贺家兄弟的神情沮丧又悲哀,垂首坐在那里,默无一语;花川却抱着受创不轻的大腿,痛得汗下如雨,整张面孔全泛了灰!
燕铁衣叹了口气,道:“贺修,你们非要试,我早已告诉你们结果会是这样的了,预见了不幸,何苦还非要明知故犯不可?”
咬咬牙,贺修抬起头来,脸色惨白,无尽的痛苦合着悲愤盈于双眸之中:“燕铁衣,你要就斩尽杀绝,一一诛戮我们于此,否则,我们会记着今天,记着这一切……你知道,武林中人,报仇雪恨只有一个法子。”
燕铁衣平静的道:“我知道,但我奉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就是各位更大的不幸了。”
贺弘切齿叫道:“姓燕的,你杀了我们吧,你不杀我们,迟早我们会杀你,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摇摇头,燕铁衣道:“我不杀你们,因为你们的罪过也还不到该死的地步,可是,我给你们这个活的机会却不是无限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贺修幽冷的道:“当我们再找到你,燕铁衣,我们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而且,也不奢求你再一次近乎羞辱的施舍以及怜悯。”
燕铁衣缓缓的道:“务必三思,贺修,务必三思。”
一昂头,贺修道:“就是这样了,现在你要反悔,还来得及!”
燕铁衣摇摇头,道:“我不反悔的。”
这时,花川在那乾嚎:“狼心狗肺的燕铁衣,你好阴狠,你这样折磨我们,还不如杀了我们来得痛快,‘八环聚义’誓不与你甘休!”
没有理会花川的号叫,燕铁衣朝着畏缩在远处的“七刀拢月”招招手,高声叫唤:“你们七位还不过来扶走你们的兄弟,却在那里看什么把戏?他们流血流多了照样会死人的,都过来,我不会伤害你们。”
于是,七条大汉像七只小猫一样,畏畏缩缩,蹭蹭挨挨的挤了过来,却都远远躲着燕铁衣,那样战战兢兢的捧起了坐在地下的三个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