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川得意洋洋的环视了他的手下们一眼,又向冷凝绮投去傲然的一瞥,然后,他粗厉又蛮横的道:“你是什么人?那个码头出身?姓甚名谁,受谁指使来此滋事生非?立即给我从实招来,若有半字虚言,必定剥皮抽骨,叫你不得全尸!”
燕铁衣似是有点迷惘的道:“三爷,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说实话,就可保全尸?”
刘大川重重的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燕铁衣像是十分委屈的道:“全尸也不是活人了,三爷,说实话是死,不说实话也是死,这岂非有欠公平!横竖一命不保,我还犯得上泄什么底?”
勃然大怒,刘大川暴烈的道:“乳臭小子,你休要再推托延容下去,我告诉你,死有时也大不相同,有的死得痛快,有的死得艰难,这痛快与艰难,差别可大,你要放弃这个机会,便后悔莫及了!”
燕铁衣是一付不甘不服的样子,他悻悻的道:“三爷,你这个条件未免太苛,江湖上没这一门规榘,我认为……”
大吼一声,刘大川圆睁双眼,狰狞已极:“你认为!你什么也不能认为,这里还有你拿主意的地方!我是在命令你,那一个同你谈条件来着?江湖上的规榘,呸,什么江湖上的规榘,我说的话就是江湖上的规榘!”
燕铁衣扭着手,苦着脸,好像犹豫不决,又是愤怒,又是畏怯的样子,这时,冷凝绮悄移莲步,款摆生姿的走近,她冲着刘大川嫣然一笑,珠圆王润,轻启檀口:“我说三爷!”
刘大川形态立变,赶紧打了个哈哈,忙应道:“呃,小娘子,有什么事呀?”
掩嘴倩笑,冷凝绮百媚横生:“三爷,我这郎君年纪轻,世故浅,不会说话,尤其见到像三爷这样名震遐迩,声威盖世的大人物,就更惊慌失态,不知所措了,还要请三爷多担待,多包涵。”
呵呵大笑,刘大川咧着嘴巴道:“客气客气,好说好说。”
魏角一看苗头不对,他立即凑上去压低嗓门向刘大川提出警告:“三爷,三爷,千万要小心这只狐狸,她表面风骚冶艳,烟视媚行,骨子里却狠毒阴损得紧,杀人残命于言笑之间,心黑手辣,切切不能稍有疏忽!”
刘大川横了魏角一眼,意思叫他不要在这时多说话。
魏角心里急,明明知道他主子的心意,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仍然低促的道:“只是先前,她还口出恶言,一再诋毁三爷,蔑视弟子,而这女人手段厉害,艺业精湛,态度举止随时变化,令人莫测虚实,不知高深,防不胜防,我们的五个兄弟全是丧在她的手里,一名‘师傅’至今还被‘定’在当堂,总之,从头到尾就是这女人在搞鬼,使坏,耍奸玩邪,出面的是她,下手的是她,架梁的也是她,蛇极其心,芙蓉其面,刁泼凶悍无以复加,三爷,你大意不得……”
鼻孔中发出重重的一哼,刘大川不快的道:“小蚤儿,你咕噜的还没有个完?我是干什么吃的!凭我的经验阅历,莫非还不能认人辨事,倒要你来指点我了?妈的,我在道上玩命的辰光,你尚在穿开裆裤呢!”
眼皮跳动了几下,魏角沉沉的道:“弟子是一番孝心,弟子……”
摆摆手,刘大川气咻咻的道:“行了,不用再罗嗦啦,疑神疑鬼,危言耸听,简直是扫我的兴头,小蚤儿,你招子放亮点,就凭她这么一个一把可以捏出水来的小蜜桃,还能霸道到什么地步?那些叫她放倒的小角色又岂能同我比?再说,我也没有怎么样呀,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你穷紧张个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