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住院医或实习生想到此点的时候,都宁愿去天台放风,而不是坐在了休息室里了,尤其是对着屏幕,无比严肃的凌然,总会让人想到严肃的上级医生。
凌然一无所觉,依旧玩的很开心。
董志专的教练恢复的很好,虽然转到了其他科室,还是很感谢凌然,特意让他加了俱乐部的几个小号,有实习生练习的时候,就会带着凌然一起。
虽然他们经常在语音聊天里说一些“赌输了”,“提高难度”之类的话,但凌然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凌然。”休息室门被重重的推开了。
进来的是在检验科实习的王壮勇。
王壮勇的白大褂洗的干干净净,且被熨烫的挺括之极。他本人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像个医生,倒像是一名做汽车或房产的销售员。
“今天能按时下班了?”王壮勇问。
“能。你刚刚在微信上问过了吧?”凌然的神色严肃。他操纵的程咬金正在努力的逃避敌方的追杀,他右手的食指正在屏幕左侧拼命的滑动,它在帮左手的拇指——优秀的外科医生,自然要充分的利用每个手指。
“前几次问你想,你都加班来着。”王壮勇说着催促道:“先出门,陈万豪在外面等着呢。”
“死了就走……”凌然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默默的站起身,将手机揣到了兜里。
……
和舍友一起在外面吃了饭,凌然才搭公交车回家。
老妈陶萍做饭的频率是很低的,即使心情再好,一周也做不了一次饭。
凌结粥同志倒是很勤劳。只不过,勤劳与美味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因此,即使凌然是在本城的大学里读书,也不会经常跑回家吃饭。
在巷子口下车,越往里走,感受到的光线就越少。
前几年统一安装的路灯开始频频出现故障,市政的工作人员每隔一段时间会来维修,换换灯泡什么的,而在此期间,路灯就是有一段没一段的。
好在两边的店铺的门头都亮着,红色、黄色、绿色的光线交织,有点魔幻,有点现代,有点社会。
在人们聚集的时间段里,下沟其实是个很热闹的所在。附近写字楼里上班的小白领们,也会来这里吃饭,偶尔买点小玩意,打个小针什么的。
但是,当人群散去的时候,仅有的路灯和门头灯,就会让人有些心悸了,等到巷子里的小店都关门的时候,就会更加令人不安。
凌然手插着兜,默默的在巷内穿行,一会儿,就看到了自家诊所的红灯和黄灯。
诊所的大门已经关起来了,旁边有小门可供进出。
傍晚就不再输液了,卖药的业务也越来越少,基本不做了——出巷子百余米远,就有24小时开门的药房,品种全又有积分之类的,是诊所竞争不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