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医生的,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的,处理意外情·况,才是外科医生的能力体现。
马砚麟更多的还是回忆起此前手术室的种种,缝皮、清创是他做最多次的,开刀都做了好几次,让他对人体的手部结构有了更多的认识。
5岁孩子的手指虽然细小,但做tang法缝合的时候,凌然也做了10例有余的小儿肌腱缝合,位置虽不同,遇到的问题却是类似的。皮肤、肌肉、脂肪等等的触感也是相同的。
马砚麟定定神,弯针轻轻穿过小病人的皮肤。
他缝的无比认真,更是无比的标准。
就像是在急诊科的时候一样。
一系列操作下来,不去看马砚麟的脸,根本看不出是规培医做的。
旁观的医生互相看看,也都不吭声了。
缝合本来就是熟能生巧的活计,只是普通医生没有机会为断指再植做缝合罢了,操作的数量上不来,巧劲也就谈不上了。
马砚麟却是做了百多台tang法的一助,娴熟不逊于资深主治,平日做手术的时候,缝皮只是常规操作罢了。
一个人的精神和集中度是有限的,一助的存在价值就是辅助主刀,并处理琐事,马砚麟此前只是没有机会露脸,此时却被几位手外科的主任和副主任给记住了。
“凌医生,缝皮好了。”马砚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当着这么一群大佬的面动针头,要说不虚是假的。
不客气的说,就云华这种规模的三甲医院,一群住院医里面,能有一只住院医被看中,参与一次大手术,中奖水平就像是一千只羊中被选做了种羊一样难得。
马砚麟在规培期间,就得到这样的机会,又难得抓住,本身已是兴奋的想要做种了。
“接着……做左手无名指的清创。”凌然说着挤了进来,占据了主刀的位置。
马砚麟只能侧身挤入一个脑袋,再勉勉强强的有个操作的空间。
小病人目前处于仰躺位,左右两手打开,两边各是两组的医生,确实也是挤的满满当当了。
凌然和费舟各自占据一边的主位,器械护士占据中间,助手就得见缝插针的干活了。
凌然刷刷刷的弄干净了病人的伤处,再捏着指头的关节,在等下仔细观察了十几秒,暗暗叹口气,道:“手指于骨干中段离断,必须做骨缩短了。”
做了骨缩短,手指就会比正常情况下短一截,然而,到了这个时候,早都不用谈论美观不美观的问题了。
身为人类,天然的厌恶损失,并且很少人愿意承认“沉没成本”,而这正是需要医生的知识和理智发挥作用的时候。
做了骨缩短,伤好了以后,手指会变的难看,但不做骨缩短,那就只能选择截肢了。
损失不是在做骨缩短的时候产生的,而是在8根手指被夹断的时刻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