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沉思了几秒钟,还是微微摇头:“手指接起来,是很容易做到的,但是,要恢复功能,尤其是满足画家的功能需要,难度估计很大,无法保证的。”
“意思是,我以后都不能画画了?”宫凯捷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凌然缓缓点头:“灵活性上,很可能只有正常状态的六成左右。”
宫凯捷脸色再变:“六成……六成是什么意思?”
吕文斌代为回答道:“如果是做车床工人的话,手指保持六成的水平,基本是够用的,可能不好做特别精密的操作,但差不多的操作还行……”
“我画画不是做车床工人!”宫凯捷有些发脾气,接着又放松了一些,道:“我没有说工人怎么样,但是,六成的话……哎……”
“总……总比接不上的好,对吧。”妻子这时安慰起了宫凯捷,低声道:“你以前不是说吗?画画不止是用手画的,还有想法很关键的,你的想法是不会变的……”
“哎……”宫凯捷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要做手术的话,建议你们还是尽快决定。”吕文斌停顿一下,道:“说实话,就是因为知道宫先生是画家,我才把凌医生叫过来的,国内的专家,我可以说,凌医生都是数一数二的,国外的……如果你们多了解一下的话,可能会知道,断指再植的技术,中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站在旁边的骨科主治终于开始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小声道:“有一说一,给人留点面子啊。”
吕文斌瞅他一眼,道:“说你做断指再植不如凌医生做的好,我觉得算是褒奖吧。”
骨科主治愣了愣神,再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的话我没法反驳,但你这么说,我觉得不合适……”
吕文斌像是看一只瘦猪蹄似的看看骨科主治,再看向病人,道:“你们怎么想?”
“我们……”宫凯捷想了又想,低声道:“我想看看女儿……”
“我给她打电话。”妻子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几分钟后,手机里传来了哭声,以至于所有人都听得到:“妈,沈杰说不结婚了,要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