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典任他拿过去,口中缓缓道:“凌医生不可能只做一台心脏不停跳的手术的……”
吕文斌的身体顿了一下,能提10公斤杠铃抠脚的手臂微颤几下,又缓缓的将猪蹄给到了左慈典面前。
“再拿一个。”左慈典砸吧砸吧嘴:“要老汤煮的那种,精品的,从底下挖一个肥的。”
吕文斌乖乖照做。
一会儿,就有柜台的小弟,将烫好的猪蹄剁开送了过来。
左慈典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抓着热猪蹄啃了一口,热情的像是跟猪蹄网恋三年奔现似的,口中再道:“其实啊,小吕你现在做的方向挺好的,断指再植是累了一点,但tang法缝合再坚持做两年,有凌医生在前面牵着,你回头就能做起名气来,30多岁评个副主任啥的,不香吗?”
“我做个助手而已,又不是说不做tang法了。”吕文斌失笑。
“你现在是这么说,但谁知道,只要坚持跟着凌医生做助手,很容易就出头的,到时候,你怎么选?选心外还是骨科?”左慈典一眼看透10年的语气。
凌然团队的成员的起步太高了。就凌然团队目前的成果和资源来说,跟院士团队比,也捱得到门槛了,比普通的杰青团队则要高的多。若是算上云医急诊中心的加成的话,那吕文斌等人比大部分院士的学生的起步都要高了。
这么多的病人,这么多的设备和仪器,这么多的病床,这么强的医院和团队内支持,但凡是一个达到基础水平的外科医生,都会成长的非常快的。
对于吕文斌,马砚麟这些医生来说,他们只需要做选择就可以了,不用太考虑能不能做到。
在国内目前的医院环境里,他们在年轻医生里面属于人民币玩家,又愿意肝,不管有没有点小天赋,10年内怕是都碰不到天赋的天花板。
左慈典人老成精,用曾经跪秃噜皮的膝盖想都猜得到吕文斌心里的渴望和纠结。
吃着吕文斌的猪蹄,左慈典半劝半说的道:“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嘴上说着现实,心里其实还是理想主义,只不过,你们的理想主义是对现实的理想主义。你要是我这个年纪,能做骨科,谁还碰心外?现在的心外是什么情况?一站几个小时,一出意外就是半宿,做手术的时候怕出血,做完手术盯引流,动不动就要二进宫,忙活一个月,手术费没多少不说,就开了一箱子华法林片,10块钱一盒,闹呢?”
吕文斌笑笑:“进口的华法林五六十一盒。”
左慈典撇撇嘴:“我不是想扯这个,我是怕你掉坑里,大家都说急诊又脏又累像农民工,是没错。但咱们现在不是有凌医生,有出路吗?不能刚把工地服脱了,就穿心外的破西装吧。心外……心外就是穿着西装的农民工,你说你连干洗费都掏不起,你弄个西装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