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内层,却缓缓升起一缕青烟,巨干通体嫣红,瞬息间已燃成灰烬,飘散于地。
濮阳维适才,已将本身性命交关的一口先天真气,融合于苦练而成的“双极真气”之中,逼至掌心,以一点炙热三昧真火,将那株半截巨松引燃成灰。
这手功夫,已足以震惊武林,但是更难得的,却是那手法轻重之妙,竟毫未燃烧至巨松表皮。这场较技,不用多说,已可证明濮阳维功力之高,确是较“千手如来”邬长远,超出多多。
“千手如来”邬长远黑脸一热,强笑道:“老夫井底之蛙,今日始知中原武学之深奥,确是匪夷所思,无可比拟!”
濮阳维淡然一笑道:“邬兄!那第二场如何比法?”
“千手如来”说道:“老夫有僭,便先拋砖引玉了!”说着,他已立身距溪水丈余之地。只见他单掌伸出,掌心微微内陷,但闻“哗啦啦”一阵声响,一股水箭,已暴射至两丈之高。他倏然气纳丹田,牛吼似的闷哼了一声。左掌疾仰,已将那水箭托起,转射向三丈之外,一株碗口大小的杉木而去。水花迸溅中,那株粗若碗口的杉木,已吃这股水箭拦腰折断。
“千手如来”哈哈一笑,说道:“濮阳帮主,班门弄斧,难入法眼,请。”
濮阳维暗暗称赞邬长远那一身功夫,委实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须知武学之中,借力打力这一类的功夫,虽然难练,却未见如何惊人。但“千手如来”却能借着那本身极为柔散的溪水,将其凝成一股劲力,凭空击断三丈外的杉木,这手功夫却不能不令人骇然。
濮阳维缓步向后行去,行至两丈之外,始停身站住。他飘洒的向“千手如来”说道:“邬兄适才所露绝学,确是一时无双,小可便勉力一试。”
他双手轻轻抬起,掌心向着溪水。不一刻,那双如白玉似的晶莹玉掌,已变成血也似的红色,好似一块精赤烧红的烙铁一般。
“千手如来”惊呼道:“好俊的‘赤煞掌’力!”
他一语未已,濮阳维已清喝一声,双掌手心,已各自射出一股淡蒙蒙的红色气体。
濮阳维嘿然吐气,双手一兜一抬,一股粗约尺许的透明水柱,已然冲天而起,激射虚空,竟达三丈以上,就彷佛是一条忽而冲天飞升的水龙一般。
濮阳维疾然大喝一声,双掌已左右挥舞起来……那股极粗的水箭,随着他双掌挥动之势,竟凝结成为一个大约桌面似的水球,在半空中翻滚不已。
濮阳维手中所发出的红色气体,乃是他本身苦练修为而成的“赤煞掌”真力,此刻已全然逼至双掌之上。半空中的晶莹水球,此刻已愈滚愈急,而且更在逐渐的缩小。
濮阳维手中发出的红色气体,则更形浓密。
立于五尺之外的“千手如来”邬长远,亦觉出那股炙热逼人的气体,彷若烈火一般。
邬长远瞠目注视着,那被虚托在半空中,且已逐渐缩小的晶莹水球。
他心中非常清楚,这被对方“赤煞掌”力抬起的水球,所以能凝紧不散,完全是对方双掌,急骤挥动之功,使那股炙热的劲力,循环不停的流转,毫无间隙,空气亦被紧密封闭,水球故而不散。
这时,空中的水球,更已逐渐变小。
这并非是水球已然漏散,而是被濮阳维那炙热的劲力,渐渐烤炙蒸发掉了。
“千手如来”暗中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擦去额上的汗珠。
他分辨不出,这汗珠到底是被那阵热气烤出来的?还是自己过于紧张惊骇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