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桥微微摇头:“回天,不可造次,这是对我个人功力的考验,你无须拦在当中!”
辛回天极为刚烈的接口道:“要是吉百瑞亲自到来,大哥,不论在身份地位上、辈序名望上,你们互为比试尚称允当,如今他竟然派来了一个无名小前来向你溺战,岂不欺人太甚,存心折辱?万一这姓君的占了上风,吉百瑞必然讥嘲大哥空负盛誉,所学却不及其传人,大哥胜了,他更有话说,他会讲未曾亲临,固难周全,小辈试锋,不过一测大哥深浅市已,正是败则无颜,胜亦不武,这进退维谷的境况,乃是吉百瑞有意安排,却陷大哥于困窘,大哥明人,莫非还思之不透?”
于是,盛南桥也不由犹豫起来,辛回天的话有两句最使他矍然而惊——“败则无颜,胜亦不武”,眼前的形势,如果真是吉百瑞的有意安排,可得多加慎重,一世英名,可不能就此付诸流水。
君不悔脸色阴暗,沉沉的叹了口气:“辛前辈,我吉大叔没有这些深沉心机,也设计不了如此阴损的花巧,他之所以不能前来,纯因早年内伤形成瘤疾,无以运功发力之故,要是他能来,早就来了,何须昔熬了这么多年,再遣我来滥芋充数?”
辛口天执拗不变的道:“这只是你的说词,谁知道你们背地后又是什么打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想我盛大哥一生正直磊落,不尚巧思淫计,他是个不转弯的君子,君子可欺之以方,我不是君子,却看得出煌煌道理掩遮下的诡谋,万万不能任盛大哥冒这个险,上这个当!”
君不悔措词艰辛的道:“辛前辈未免过虑了,我替吉大叔前来向盛前辈请教,结果如何完全由吉大叔承担其责,换句话说,我可以绝对代表他老人家,其中断无异解他说,我之胜负,即吉大叔之胜负,又怎会托以言词而加狡辩?”
辛回天背着手走到一边,话声冷峻:“要证明这一点有一个法子,看看你到底具有何等身手,再由盛大哥裁定是否与你过招,假若你果真修为不差,尽得吉百瑞艺业精髓,相信我盛大哥也会成全你的心愿,但你的功夫如是不够堂奥之窥,便坐实了另存恶念,到那个时候,就算我盛大哥要慈悲你,我辛某人也决然饶你不过!”
这一番话,口气之间简直把君不悔看成个九流混子,市井青皮了,君不悔的涵养倒好,挺能容忍,他干涩涩的一笑,望着盛南桥道:“我没有意见,一切但凭盛前辈做主便是。”
辛回天的想法,已经为盛南桥所默许,他意识到他这位挚友的打算另含玄妙,这样办有两层好处——其一,可以避免对手太弱时的屈辱或太强的窘迫,从而自行决计应战与否的策略,先保圜转的余地;其二,可以由对方的出手招式问揣测对方造诣深浅,从而攻其弱避其锋,这个应付计谋相当精明老辣,对盛南桥来说有百益而无一害,他当然乐于接受。
一见盛南桥的形色,君不悔已然明白这“绝刀”的心思,但他依旧追问了一句:“前辈的尊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