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伯贵有些羞涩的一笑,低低地道:“不用了,那是老汉多年来对于医术上的一些浅陋记载,小哥,便烦你回来后取出交由老汉那不成材的弟弟,并请转告他,要他……呢,要他……回来看看我这为兄的…………。”
怔了一会,龙尊吾深沉的道:“老丈,你是真想开了………。”
栗伯贵面上掠过一片不易察觉的黯然愧怅之色,他转过头去,朝这间陋室巡览了良久,嗓子有些沙哑:“小哥,走吧……剩下的东西,老汉会托人回来拿拳……。”
龙尊吾略一立身,将栗伯贵背在背上,微一仰头,人已平飞而出,他飞跃的姿态是那么灵巧,那么美妙,夜色中,就宛如一只破云朝月而去的白鹤。
于是。
留下一抹无声的叹息在这间散发着霉湿气味的斗室中,江湖上的歹徒能逼使一个善良的老人逃迁,但江湖上的义士却也能为善良保存一口不朽之气。
出了团盛镇。
在马背上回首凝视这片简陋的墟市,那幢幢屋舍,是越发的疏落与破旧了,这小镇,弥漾着一股淡淡的苍磅,有些枯燥和寂寞的意味,我宛如一个已到了垂暮之年的老人。
朋三省抹了一下面孔,笑吟吟的道:“老弟,嗨嗨,还是你高明嘛,昨天夜里,就那么几下子,已把老家伙压箱底的玩意全弄到手啦,难就难在人家是那般的心甘情愿,又那般的诚惶诚恐,还生怕你老弟不要哩………。”
回过头来,龙尊吾笑笑道:“武林道中,正与邪之分也就在此了。”
朋三省怪叫一声,吼道:“好小子,你是说你正我邪?”
眨眨眼,龙尊吾笑道:“不敢,这可是阁下自己出口的。”
说着,他望望默默跟在一侧的唐洁一眼,唐洁察觉了,向他脉脉一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在这顷刻已吐露了多少多少绵绵的情意。
不识趣的朋三省忽地叫了一声,触目睁着道:“是了,老弟,咱们像这么漫无目地的找下去,也不知要到那一天才能将那四个熊货找着,我却有个主意,你看,便不使得………??
?
龙尊吾平静的道:“什么主意?”
朋三省道:“大明县城里住有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号称”鬼眼“樊盛,是我的把弟,他专门靠开赌与护镖吃饭,却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在北五省里人缘广,交情熟,咱们不妨找着他问问,顺便也叫他的手下出去放个线,吊吊眼,老弟你看如何?”
沉吟了半响,龙客吾道:“方便么?”
“呸”了一声,朋三省道:“三枝香插下,九个头叩了,就差是一个娘生的,这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就是姓樊的赶着鸭子上架,也要给老子硬挺!”
点点头,龙尊吾又道:“据那些路边传闻,好像说双双人狼已投奔到大西方去了,只不知道这些消息的确实性如何?”
“嗯”了一声,朋三省摇头道:“消息只是消息,传闻只算传闻,十有八九都不见灵光的;本来铁矛帮姓古的老小子晓复,当时干了起来你又带了彩,找不出适宜的机会逼问他,我本来想提一提,却又怕问不好惊动了他反而砸了,现在就怕上次你抓着问话的那个胖子回去吐露了什么,姓古的若是派人前去通报那四个杀胚才教咱们大费周章呢,这件事可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