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朋三省独目中射出一股愤怒与仇恨交织的光芒:“没有防到他们会如此歹毒险诡是第一个原因,再者,为了你的下落不明,那夜里小樊与我的神智也极为沉痛,两个人对灯饮酒,一直喝到了七八分醉意,大家都昏沉沉了,事情就猛古丁的发生,使我与小樊简直有些措手不及,大伙儿也是仓促应战……”缓缓的摇摇头,朋三省又道:“我一向莽莽撞撞毛毛燥燥的,小樊却精明了半辈子,想不到这一次栽了这么个大跟斗,樊家帮整个从大明城掀了出来………”龙尊吾半垂下目光,有些不安与惭疚:“老哥,这全是我的罪过………”摆摆手,朋三省道:“江湖上交的是肝胆相照的血性兄弟,为了一个“义”字,豁出脑袋也不过碗口大的一块疤,你有什么好自责的?何况小樊与我的关系更应该加此,你这一来,他知道了反而不快………”靶动的将手搭在朋三省肩头,尊吾有太多的言词,太多的心绪一下子涌结在喉间,好半晌,他才低低的道:“樊兄受伤了?”
朋三省点首道:“那还少得了,大大小小的伤势共有十六处,血失得大多,已送到虎子集去就医,“虎子集”的一个老医师田才是他的忘年至交………”龙尊吾仔细的端详着朋三省周身,他看得那么仔细,就像是个裁缝师傅在为客人量衣试身一样。
朋三省一笑道:“不要看了,为兄的我也伤了三处。胸背各一剑,大腿也是也挨了一钩,好在我命大,没有就此躺了下去,我经过一番包扎后,到如今已好了三分啦,再养息个几天约模就和寻常无异了。”
笑了笑,龙尊吾道:“怎的你在混战之后没了踪影,把大家好急……”朋三省吐了口唾液,恨恨的道:“我与二极派和赤玉庄的七名好手拚斗,足足缠战了一个多时辰,越打他们越朝外走,到末了,我受了伤,他们也倒了四个,后来在昏天黑地里我突围出来,赶往城里,却只见火光洞天,一片屋宇尽在烈焰之中,樊家帮能拿腿的人已经撤走一空,鸟净精光了………”叹了口气,他又道:“无奈之下,我只有与满街满巷的对方杂种们一路打一路闯,身上又带了伤,好不易才冲了出来,找着个僻静所在敷药包扎,你上次匀给我的那些药物却还真叫灵验,就这两天已好得多了,然后,我估着大明城郊外会有樊家帮的探马出现,于是便每天去等,果不然,刚才说巧不过的遇到了朱头朱大业………”说到这里,他庆幸的哈哈矣道:“却又那里知道这一遇见竟又会齐了你,他奶奶的,这段日子来可是成天让我一颗心吊在腔子上过,你问完了我,现在,该我问你了,你他妈在混沼之后跑到那里去了,哦!还差点忘记,你走后,我们又迁到城中马员外家暂居,为了怕你回到客栈找不着人,除了交待了客栈的一般哥们外,另还派了人专等你………马员外的宅第极大,小樊是他所有生意的护守人,虽说交情够深,这次一把火烧了他的房子,却也实在对人家不住,那一片宅院看着真叫人心痛……”龙尊吾轻轻地道:“容后我们补偿他………”猛的一巴掌拍向自己脑瓜,朋三省叫道:“这几天来是打昏头了,罗唆了一大堆却忘记将最重要的告诉你,你他妈不好意思向我问我那能不好意思讲?”
龙尊吾迷惑的道:“什么事?”
朋三省大笑道:“别装蒜了,就是唐洁那妮子呀,你放心,她至今无恙,还住在大明城一个隐秘之处,仍然与小樊的内眷住在一起,保管安全得很,不会出什么漏子,小樊对这些事是办得最周详不过的……”得意而捉狭的盯着龙尊吾,朋三省又贼嘻嘻的道:“宽怀了吧,奶奶的,我没吃过羊肉也看见羊在满山跑,这少男少女之间的调调儿,我是一看即明,心中有数得紧,可怜你这些日子来想坏了吧,咱们快点找个时间摸进去探采,也让你们两口表演一出银河鸳鸯会,免得两地相思之苦……”心中有些窘迫,表面上却尽量保持淡然,龙尊吾忙道:“当然我记挂她,但却不似老哥说得这么诗情画意………”独眼一眨,朋三省笑道:“好了,别他妈不好意思啦,以后日子长,咱们等着瞧吧,你倒是说说看,混沼一战,你小子跑到那里去了?”
忽然,朋三省用力抽动了两下鼻子,目光鹰隼似的往两侧搜探起来,唔,他这才发现倚着士脊一直默立至今的徐美媚等人!
像一下子蒙了满头的雾水,朋三省莫名其妙的转瞧龙尊吾,迷罔而又怔忡的眨着眼道:“老弟,这几位是?”
龙尊吾“氨了一声,忙道:“方才只顾着叙旧,几乎连替你们引见之事也忘记,来,老哥我为你一介绍分明。”
说着,他拉过朋三省,就在一拉他之间,手指已暗暗将他捏了两下,于是,朋三省豪迈的笑了,大步走过去与徐美媚、牟迟德、梁采等人相见。
仔细望着徐美媚,朋三省连连点头道:“徐姑娘真是国色天香秀丽绝俗,此次我们方遭大变,以致慢待各位,大家都是自己人,倘请莫予见怪。”
朋三省把那“自己人”三个字说得重了点,于是,徐美媚禁不住蛋脸儿红嫣嫣的垂首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