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迟疑,龙尊吾立即叫道:“烦请牟兄前往协助易老哥一臂,朋老哥与梁兄便请留此守护篷车,我去去即回!”
说话中,他猛抖马,跨下的“一阵风”长嘶一声,四蹄飞扬,真像一阵狂风般朝着斜坡那边的灯火附近急驰而去。
“玄鹤”牟迟德也同一动作,龙尊吾这边一走,他已舍骑代步,起落如飞的朝易欣追人的方向赶往!
车上,朋三省左看看右瞄瞄,不由满头雾水的“呸”了一声,独目中寒光暴闪的道:“妈的,有邪,有邪………”这时龙尊吾已来到了那家野店之前,一圈竹篱围着三进土屋,虽在夜晚,藉着四周积雪的光线,也可看清土屋的门窗剥落残旧,尘沙满布,若非易欣早已指明,任何人会以为这是家客栈才怪!
已顾不得再考虑其他,马儿的冲势尚未仰阻,龙尊吾已怒矢般电射而出,他不经门户,却斜着往傍边一扇严闭的窗户中撞进!
在“哗啦啦”暴响中,木架及贴窗的厚牛皮纸全都四散并飞,龙尊吾冲入的这间房子却连一丁点灯火都没有,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他身形甫落,触地之下突然觉得脚底有些极为尖锐的东西透鞋而进,刚感到一阵剌痛,耳朵里又听到了四周传来一片“嗡”“嗡”的古怪声音,龙尊吾急速腾空,目光聚拢迅速瞧去,天爷,竟是一群不知来自何处的拳大怪物!这群怪物的形像是大马蜂,呈微微闪亮的肉红色,但却比大马蜂更丑陋,更狩狞,而且,嘴端的一根寸长尖刺正骇人的笔直前伸,这群东西,怕没有上百之众!
身体悬在房间的半空,龙尊吾来不及再想什么,就在那群马蜂似的怪物群拢罩来的一刹,他胸侧的阿眉刀已猝然翻转,匹练似的金芒攸闪之下又骤而化成蓬射的光雨灿星,像煞一团突爆的烈焰急急交织穿戳,在刺目的刀锋破空声里,“削”“削”“削”串响成了一片,于是围罩过来的那群怪物在眩目的刀光映舞里,全在眨眼间被绞斩得碎如粉靡,血肉溅飞!
阿眉刀贴地平扫,“当”“当”连撞在一些物之上,一个翻跃,龙尊吾已落在他清除过了的这块地面中,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苍,老天,怎么一条右腿竟麻痹得像不属于自己!
猛然将一口气逼到腿上,龙尊吾还不及再做什么,黑暗的房间里,已忽地有一股劲风自背后刺来!
他咬紧牙根,连头也不回,阿眉刀闪电般向后弹劈,“呼呼”震响中,一件兵器被荡到一边,而快得不可言喻,一点莹亮红艳的星芒亦攸闪暴射!
“吭”的闷嚎方才起了个头,黑暗中,又是一蓬黄澄澄的光雨兜头扑罩而至,阿眉刀刮了一个半弧斜翻回来,夺目迷神的光华急突涨,连空气也在“呼噜噜”的旋着圈子,而刀刃飞迥里,又是一点晶莹赤亮的星点猝然从龙尊吾的手指弹出………“碍……”一声惨叫又起,龙尊吾也大大的幌了幌,三根细若牛毛般闪闪的钢丝,正颤巍巍的插在他右腹之内!
于是,漆黑的房间里沉寂下来,没有一丁点声息。可是,龙尊吾却明白,这房里,起码还有两个人以上,虽然他们在屏窒着呼吸,在房中的家俱后小心隐藏着,但这瞒不过龙尊吾,他很清楚,就宛似探手入囊内摸触着东西一样!
竭力以一口气抵住右腿脚底往上延升的一股麻木感觉,龙尊吾晓得他方才一不注意被刺的那一下是中了毒了,他忍着,蹩着,目光闪烁着朝房间四周道打量……这间房子相当大,约有三丈见方,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得出有桌子、长椅`宽榻,以及衣柜,另外,好似还摆着几只硕大的笨重木箱………双方都没有人出声,大家全静默着,等待着,当然,时间拖延下去,对龙尊吾是比较不利的……汗水自龙尊吾的额角滴下,他已觉得有些气浮心燥,胸口也沉闷得像塞了一块石头进去似的,连脑袋也似是昏浊浊的了……缓缓地,缓缓地,龙尊吾吐了一口气,懒的往下坐倒“削”声锐响,就在龙尊吾的身体尚未触到地面之前的瞬息,一溜金灿灿的毫光在龙尊吾手中奇幻无比的飞快翻劈,已飞泻向屋角的床榻,那人也堪跃旋掠着悍猛对搏,双方条然接刃便互相攻拒了三十九次之后,床榻后面“悉索”急响,一条人影电也似的窜起,同时挥动一件银芒闪泛的兵器回手攻击,阿眉刀而这三十九次在不可言喻的快速变幻中,看上去却只像是接触了一次!
火花并溅着,“叮”“当”之声急快如风,龙尊吾“飞流九刀法”中九招齐出,刹时整个空间全是金刃烈芒,溜溜条条,像一片片的金瓣掠穿,一蓬蓬的焰雨蓬腾,一股股的星芒流绊,一团团的毒火熊熊,空气亦突地凝冻了!
那人的银色兵器却幻做一条长龙般的晶莹光带,笔直投射向龙尊吾的怀里,寒电芒星,溅闪四散“嚓”的暴响,激射而来的那人“呀”鞍厉嚎,偌大的身体在空中连连翻滚而出,每在他痛苦的翻滚里,便有一抹寒光在他身上跳闪飞逝!
室中,物体的倾翻声,撞击声,劈哩碰楞乱成一片,那人的银色兵器“铮”然斜插进一张翻倒的木桌桌面上,他自己却已沉重的跌在地下!一股鲜血,涓涓溢自龙尊吾的右胸,他呼吸有些急促与粗重了,闭闭眼,他又吞了口唾液,艰辛的移动了半步“呼哗”,一阵强厉得有如铁巨锤的劲风兜头扫来,跟着又是同样猛烈的无形力道接连猛扫,在整个房间的家俱纷飞碎裂,屋宇震幌中,龙尊吾却抢在这波波的劲力之前猝掠猝返,金刀横斜向左,凌空旋绕,暗里,腰际缠着的“双头蛇”已电也似的条飞条扬!芭於币簧鹞崃腥疲乜谌缭饫谆鳎鸵幌伦蛹绫撑鲈谇缴希杩账こ隽匠撸诎19嫉兜那懔Υ坛爬铮琶闱恐19盼丛梗衷冢谥械南恃延胄厍暗囊蠛烊境梢黄耍〉勺徘懊妫鹞岽肿堑拇19牛懊妫谕堑沟募钢荒鞠渲螅桓鲎呈档挠白诱郝兀林氐奈傧氯ィ砑洌瓜癖蝗硕竽笞∷频姆3鲆涣纯嘁鸭摹芭丁薄芭丁敝∈堑模侨说男“股希沽舸棺帕鹞帷八飞摺钡囊幻逗诹吩谕饷妫八飞摺岸ザ怂毫牧蕉渭庾叮蛉钌钏腿胨亩瞧つ诹耍?
当那人影沉重的朴倒之后,房门已猛然被“碰”的蹴开,看得出有两条人影条闪左右门边,其中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叫道:“老弟,龙老弟,你在么?”
噎呛了一口血,龙尊吾沙哑的回答:“是………朋老哥?”
门边,果然是朋三省,他又又喜的高呼道:“你没有事吧?怎么房子里一片漆黑?”
蹩住气,龙尊吾异常吃力的道:“你们可以掌灯进来,现在,已没有事了………”于是,片刻后,一盏桐油灯的光辉已映了进来,那晕黄摇曳的灯光照进屋里,首先入眼的便是一片凌乱,桌椅翻倒,床塌箱倾。跟着,满地的鲜血与墙壁上的刀痕掌印包是惊心,四具体便分躺在四个不同的角度与位置,一个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下,他身压着的,是一些密密竖立着的黝黑铁蒺藜,而这些铁蒺藜,却大部份全戮进他的肉里去了,另一个侧身卷曲着,全身也都插遍了这些黑球般的布满尖刺的剧毒玩意,显然,这人临死之前必是经过一番痛苦滚动的,榻沿外面半坐着一位,他穿着紫袍,头仰搁在榻边,只见他混身上下都是一条条交织纵横的可怖刀口,就像是被千百刀斧手乱刃劈斩过似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第四个便扒伏在一只木箱上,也是一身紫袍,他肚皮里的“双头蛇”铁,正看上去十分古怪的拖在一边,这四个人全已死了,猩赤的鲜血一滩滩的印在地下,蜿蜿蜒蜒的向四边流开,而屋子的周遭也皆溅满了血迹,斑斑点点,好不令人栗然!
灯光又抖抖的映照着靠挺立的龙尊吾,这一点,持灯的朋三省却几乎一下子将油灯打翻在地下山!
禁不住的打了个喀嗦,惊恐欲绝的尖叫:“我的亲妈碍……龙老弟,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傍边的人是“青鹰”梁采,他急忙抢前一步搀扶着龙尊吾,焦惶的道:“龙公子,觉得如何?还能挺一会吗?”
两人这一吵一叫,外面一阵细碎而急切的步履声响已极快移了近来,门口,唐洁与徐美媚两位美娘子已然出现!
两个人尚未踏进房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已令得她们几乎昏叫,而房中的惨布情景,更是使得她们不由自主的连连打着寒颤,混身全凉了,但是,两个人的四只俏眼却焦急如焚的匆匆住四周搜寻着她们那位命根子的踪影,徐美媚一边环视,一面悲惶的叫:“梁采,龙公子呢?龙公子他”话还没有说完,徐美媚已如遭雷击般猛一下呆住了,她双眼一动不动的盯注着靠在墙根,宛似一个血人般的龙尊吾,窈窕的身子在抑止不住的岌岌抖索,面色也在刹那间变为惨白,终于,她全身突地抽搐,软软朝地下倒去早已泪流满面的唐洁一个跆,慌忙一头将徐美媚抱住,她自己抖得更凶,连嗓子都呜咽得不成声了:“妹………妹………天碍……妹妹………”朋三省用手捂住了自己险些脱口的一声叫,梁采也有些失措的一叠声道:“小姐………小姐………”正在这凄风惨雾的当儿,窗外“呼拉”一响,一条人形飞掠而进,这人似乎估不到呈现在眼前的竟会是这付情景,他一之下,“磴”“磴”“磴”便往后退了三步,一双眼也全发了直!朋三拾嚓”的抢上两步,五节九菱鞭与新配的宽刃弯刀同时出手,铿一碰拦到了那陌生人身前!
毫不迟疑,龙尊吾立即叫道:“烦请牟兄前往协助易老哥一臂,朋老哥与梁兄便请留此守护篷车,我去去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