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君不悔倒有些难以回答,自己的轻功比诸往昔是颇有进境,然则高明了多少却不易衡量,再说,一山更比一山高,好轻功的角儿技艺拔尖,在不了解别人的造诣之前,又怎敢夸言自诩?他犹豫着道:“能跑能跳是没有错,便上不上得了台盘却不敢说,伯父的意思是?”
方梦龙直率的道:“我自有用意,小友,让我们这样说吧,你的轻身术比你的刀法如何?”
干笑一声,君不悔道:“刀法为上,伯父。”
点点头,方梦龙道:“如此,则我们几个由峡谷佯行强过,这项行程甚为危险,时机分寸必须慎加把持,在我们前进之际,谷上尚得有人配合,向可能的理伏者展开奇袭,双管齐下,或可安渡!”
仰颈朝谷顶望去,君不悔吸了口气:“沿壁攀谷,伯父,得要一等一的好轻功才行!”
方梦龙笑道:“不用愁,我们正有数位此中高手随侍候差。”
说着,他向后招手,一边低呼:”
“贺耀祖、伍力生、毛子轩、霍长,你们四位且请过来。”
四个人翻身下马,迅速围拢到方梦龙周遭,方梦龙压着嗓门向他们交待了一些什么,但见四个频频点头,匆匆抄扎,未了,方梦龙犹在殷殷叮咛:“各位行动之时,务加谨慎,尤其不要露了行藏,只闻暗号一响,便立刻下手,两面配合,齐头并进,敌方若有埋伏,也一定能以破除,全赖大家多出力了!”
贺耀祖等四人毫不迟疑,分做一组两个,有的取出爬山爪,有的解下锯齿叉钩,爪飞勾扬问,各自腾跃而起,贴着湿滑徒峭的山壁,就似四只猿猴般又快又疾的攀升上去,手脚利落极了!
君不悔目光随着上升的人影移动,口中赞道:“真是灵巧矫健,登山攀壁,竟如履平地,伯父,这几位前辈年岁不小,身手之便捷,恐怕连一般小伙子都望尘莫及……”
方梦龙微笑道:“他们确是行家,飞檐走壁,越崖翻岭之事,对他们而言,如同家常便饭……”
君不悔亦不禁有些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味道,他将袍袖一摆,略现急迫的道:“伯父,我们也该闯关了吧?”
方梦龙老练的道:“别忙,再稍候片刻,等他们摸到谷顶,把对方的暗桩盯牢,待我们沿着窄道通行的当口,上面便即动手奇袭,掩护我们过关!”
君不悔若有所思的道:“不知谷顶两侧,是否一定会有那边的埋伏?若是没有,我们便成紧张过度,白忙活一场了。”
方梦龙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审慎些总错不了;这条窄道实在太险,设苦对方安下伏兵,由上往下展开攻击,峡谷之内即是绝地,想囫囵出来都难上加难,万一没有埋伏,求个心安,岂不更好?”
君不悔笑道:“伯父说得是,冲锋陷阵到底不似闲着逛悠来得舒坦,上面如果没有埋伏,咱们便权当游山玩水,消遥而行啦……”
这时,后面一个短小精悍的仁兄已打出招呼:“方爷,时辰差不多了,闯吧?”
方梦龙抬头一望,急促下令:“大家听着,前头三匹马放空骑,隔一歇放一匹,冯丹乘第四匹马跟进,记着要侧贴马腹之下,其他的人随后快冲,万一情况不妙,难以强自,各位注意我的信号,立时退出峡谷,切记不可逞强,免增意外伤亡!”
大伙纷纷回应里,那短小精悍的朋友已猛然拍向一匹空骑的臀部,马儿受惊之下,啼啼啼一声嘶叫,放开四蹄奔人谷道,第一匹马儿没了影子,跟着第二匹,第三匹也在间歇后连续进谷。
叫冯丹的是个又干又瘦的黑脸人物,他正以目光征求方梦龙的指示,方梦龙已低叱一声:“该你了,冯丹!”
于是,冯丹带马入谷,他人并非坐在鞍上,而是侧挂在镜,马儿甫进谷道,他整个身躯微微一缩,竟然完全隐藏马腹之下,无论从高处或正面望去,根本不见人影,俨然又壹乘空骑!
方梦龙不知在什么时候,手中已多了三寸竹笛,他此刻凑笛入唇,一阵尖锐且具有简单音节的怪异声响立时迸扬传扩,有如鹰映鹤鸣,十分清亮!
在竹笛的锐响声中,君不悔与其他三人迅速拍马松缰,紧跟着方梦龙冲向峡谷。
谷顶是个什么光景,下面的人并不知道,但是他们却知道原先的判断是对了,因为不管空骑实骑,才一进入谷道,顶端便突兀降下阵阵箭雨矢芒,其中有长杆双翎的劲箭,有短羽利链的连珠矢,这还不说,更夹杂着石块碎岩,外带一个个落地即碎的石灰包!
情况猛然间发生,而一发生便是这般强烈得不可收拾,峡谷中方梦龙与君不悔一伙人乐子就真个大了,漫天的弯矢飞舞,刺耳的穿透空气声噗噗不绝,烟坐掺着积雪,渗着足可迷眼窒息的呛鼻石灰未,四处迷蒙飘扬,石块纷落又如群星并殒,这一切的灾难全聚向一个焦点一峡谷之内!
马匹的嘶叫凄厉悠长,人的呼号惨怖如位,马匹在翻滚,人体在弹跳,血肉横飞,一片猩赤,业已分辨不出哪是马血,哪是人肉了,老天,好一副地狱景像!
这一问,君不悔倒有些难以回答,自己的轻功比诸往昔是颇有进境,然则高明了多少却不易衡量,再说,一山更比一山高,好轻功的角儿技艺拔尖,在不了解别人的造诣之前,又怎敢夸言自诩?他犹豫着道:“能跑能跳是没有错,便上不上得了台盘却不敢说,伯父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