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向前道:“用不着气,想开来也就罢了,小伙计,‘骆马鸳鸯’是干什么吃的?他两口子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眼珠子是黑的,银子是白的,看在银子份上,找到你原本就是打谱要你的命,否则他们莫不成闲慌了发癫?对这种人根本不能讲道理,论常情,一朝遇上,该怎么盘算保命,才是正着!”
咽了口唾沫,君不悔道:“既然如此,老丈处越发不可久留,我得马上离开。
巴向前慢条斯理的道:“离开此地没有错,却也不必这般急切;小伙计,我倒要问问你,你在上路之后,假若遇着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拨人马,可有自保之道?”
君不悔犹豫着道:“只要人数与实力不太悬殊,大概还不至于吃亏……”
凝视着竹竿上一件飘荡的上衣,巴向前缓缓的道:“别的人我不敢说,‘骆马鸳鸯’这一对夫妇不但心狠手辣,武功诡异,而且暗器毒物也无所不包,施展得圆熟精滑,千奇百怪,只要是要命的玩艺,他两口子便没有不能利用的;那莫同生号称‘三手邪’,经常在对敌之际有出人意表的突兀招术,人有两手,他却像是多出一只看不见的手,这只手出神入化,功力不凡,小伙计,你可要小心谨慎了!”
君不悔挚诚的道:“多谢老丈指点,我会谨记不忘。”
踱了两步,巴向前又道:“人要宽厚,需具慈悲心怀,然而一朝碰上这些煞星,你却只要一个信念——斩尽杀绝,寸草不留;因为我太了解他们,他们永不知道什么是仁恕,什么是怜悯,什么是良知,他们只晓得为钱杀人,杀人领赏,伦常纲纪,天道轮回,对他们而言,全是笑话,顽石不冥,无法点头,以锤击之!”
用力颔首,君不悔凛然道:“是,以锤击之!”
巴向前双目闪闪,沉声道:“你的刀,备妥了?”
君不悔精神一振,豪气顿升:“备妥了,老丈。”
巴向前意态深沉的一笑:“小伙计,执刀傲如爷!”
微吃一惊的君不悔有些怔愕:“老丈,莫非老丈也知道我那把刀的来处?”
低唱一声,巴向前感慨的道:“傲爷刀,刀似爷,‘大天刃’吉百瑞当年的声威是如何渲赫,名声又何等响亮?刀凌五岳,刃被四海,血芒映辉下整得多少人望风披糜、整得多少胆颤心寒,那个时代是他的,而称霸江湖的英发岁月,虽不堪留恋,却值得回忆,想想看,闯道混世的朋友,几个有这等尊荣?”
听人说起吉大叔的往日盛迹,过往雄威,君不悔不但兴起一股与有荣焉的亢奋,更有着热血澎拜,意气飞扬的振发,突然间,他原来存有的忧虑之怀一扫而空,没有错,执刀傲如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