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当真生性软弱?慕容檀却觉她聪明得很,聪明得……令人又怜又恨。
十七八岁正是青春韶华的姑娘,只因嫁了他这个泥菩萨,却要陷在这样你死我活的帝王权势争端中,处处小心翼翼,身不由己,怎能不教人怜惜?可她偏又如此善用自己的长处,每每惹他心软愧疚,怎能不教人痛恨?
他忽而想起赵广源寻到的东西,再次怒火中烧,冷声道:“你方才说,能依靠者,只有我?”
宋之拂鼻尖通红如兔儿一般,抽抽噎噎望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忙怯生生点头。
慕容檀望着她的模样欲发笑,又忙忍住,自袖中取出一物件,往床榻上狠狠一摔,发出一声闷响:“那你且说说,这是何物?”
只见被褥中央,静静卧着一枚相思白玉扣,玉扣温润平滑,质地上乘,下坠红穗,一旁则是已被揉作一团的纸,上有寥寥数字,却看不真切。
看来像是男女传情之物。
宋之拂有些惴惴,不知到底何意,只好怯怯伸手,将那揉作一团的纸取过展开瞧一眼。
谁知这一瞧,却差点叫她直接丢开。
那漂亮秀气,却缺些遒劲风骨的熟悉字迹,正是出自表兄郑子文之手。他所写数字,更是令她又羞又恨——
“思之甚切。子文字。”
她小心翼翼抬眸,便见慕容檀正面无表情望着自己:“此物原是送金陵燕王府,因我离京方追至此。不过区区几日,便‘思之甚切’,他倒是对你情意深得很。你说,到底是谁?”
说到最后,他语调已是克制不住的带着怒意。那日在皇宫中,慕容允绪对她失神的模样已令他不快许久,如今又冒出一个,怎能不让他心烦意乱——这姑娘……也太招人了些!
宋之拂心底对郑子文的怨恨又深了几分。她出嫁前夜,他的话犹在耳边,看来他当真还未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