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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拂心中不免埋怨慕容檀,却未敢直言夫君的不是,只柔声答:“昨夜入眠晚些,今日不会再如此。”

于嬷嬷闻言蹙眉,语带告诫:“夫人如今是要当家主事之人,不同娇养的闺阁姑娘,凡事当自律。”

宋之拂咬唇应是,并无辩解,倒是柳儿忍不住出言:“嬷嬷勿怪,实是夫人昨夜久等侯爷却不归,方才如此。”

于嬷嬷愣了愣,登时想起慕容檀那冷淡寡言的性子,如此看,这郑氏夫人却的确是将夫君放在心上的。她方微微笑起来,和蔼道:“侯爷同赵先生出城去了,今日方归。此等事常有,婢也是今早方知,往后夫人自不必苦等,咱们侯爷虽少言,却是通情理之人,不会责怪。”

宋之拂心说,也只这位从小伴着慕容檀长大的老嬷嬷,方觉的他通情达理。她面上只应了,却听于嬷嬷又语重心长道:“夫人既已为人妻,不但要敬爱侯爷,更应当令侯爷也敬夫人,爱夫人,如此方是长久的夫妻之道。身为女子,并非只有委屈自己这一条路。相敬如宾,说的原是两个人。”

她原不是多嘴之人,只眼前这十六七的少女,孤身一人远嫁燕地,着实令人生怜,更可叹燕侯,她瞧着他自小长大,背着个克妻的坏名声,近而立方娶得这一房妻室,她如何能不盼着这新婚二人好?

宋之拂闻言,鼻尖登时一酸,抬眸倏然望着眼前这位不苟言笑的老嬷嬷。

她原只以为于嬷嬷此人严肃古板,虽不甚亲切,却事事照规矩,即便是先皇后亲派,也并不端着身份行事,应当是个公正守礼之人,如今方知,其不但心善,更明事理,通人情。

她自知要嫁此地,旁人皆劝她,该认命,从此循规蹈矩,尽心侍奉夫君,唯外祖母曾要她不必为难自己,凡事当令自己舒心才好。外祖母如此说,乃是因其真心疼爱她,而身为燕府的嬷嬷,能如此劝她,如何不令她感动?

她一时怔怔无语,片刻方起身行揖礼道:“多谢嬷嬷教导。”

于嬷嬷赶紧侧身一避,知她懂了自己的好意,宽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