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几句话有点呜咽,她强自振作,继续道:“敖爷,请领我们母子去会方城主——”敖楚戈道:“方城主已守候多时了。”
但见一排骑影直弛而来,一共是六乘,当先的是个身着紫袍的中年文士,方脸大耳,浓眉大眼,—副威猛之态,朗声一笑,方城主开口道:“敖爷,辛苦了。”
敖楚戈拱手道:“方城主,无情婆婆和其子李少秋俱非顽具不化之人,他们愿意接受制裁,尚请方城主手下容情!”方城主呵阿地道:“敖爷辛苦了,若非他们母子尚非真正大邪大恶,本城主也不会请敖爷出手了,敖爷,他娘俩不过是个工具,不足以惧,真正可怖者,是幕后那个主使者,敖爷,咱们是除恶务尽,那背后之人决不能让他追逐法外!”敖楚戈点头道:“我会见机行事。”
方城主道:“我的人随时听候敖爷差遣,敖爷尽可放心去办,咱们还是老办法,随时保持联系!”
敖楚戈道:“我立刻去那店里!”
无情婆婆感激地道:“敖爷,大德不言谢,老妇人感谢不杀之恩。”
敖楚戈哈哈一笑道:“老太太,不要客气,望你们母子能听方城主的话。”
说着,一掠身形,移出三丈,彷佛像道幽灵一样,刹时而去,李少秋神色一变,顿时暗呼侥幸,真动起手来,正如其母所料,有死无生。
方城主挥手道:“上路。”
他们母子黯然地随着他们踏上茫茫的前程。
哈山环视店内一眼,正要和陈仁入内歇脚,忽见敖楚戈似个幽灵一样的又伏卧在刚才的桌子上,不觉一怔,他揉了揉眼睛,暗付道:“真见他妈的大头鬼,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是个老江湖,数十年寒暑的江湖岁月中,什么怪事都碰过,但像今天这档子邪门事,他还是头一回遇上,心里一寒,缓缓移近敖楚戈身边,道:“喂,朋友……”这一出声,立刻惊动了店中其余的伙计,他们全拢了过来,十几道目光全落在敖楚戈身上,陈仁惊诧地道:“这小子倒底是怎么回事?”哈山嘿嘿地道:“咱们是瞎了眼,遇上高人啦。”
陈仁挥手道:“关门。”
真是老江湖,哈山一展唇舌,他立刻会过意来,别说,这个神出鬼没的醉猫既然又回来了,那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闻进来,先断了对方的退路再掂量掂量对方的斤两。这是江湖朋友一贯的技俩。
那店门一关,哈山伸手一推敖楚戈,道:“喂,朋友,别再装疯卖傻了,咱们是窗棂子上的一道白纸——一点就透,阁下能去而复还,手底下当然是有两下子,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看太阳,你,别装了。”
伸出一双手,五两的银锭子捏在掌心,敖楚戈道:“再给我二斤烧刀子,切一盘豆腐……”哈山冷笑道:“俗语说,水涨船高,那价钱不卖啦。”
敖楚戈呢了一声,缓缓抬起头,道:“怎么?这里的蒙汗药这么贵!”
哈山神色一变,道,“朋友,你是来挑窑子,还是……”敖楚戈淡淡地道:“买货!”哈山;怔道:“嘿,朋友,你真会开玩笑,我们这片店子除了几坛烧刀子,二锅头,别无长物,不知朋友是买哪门子货,莫不是模错了方向,走错了门?”
摇摇头,敖楚戈道:“我买的是人头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