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的银行转账记录,是隗辛和母亲唯一的联系。

隗辛现在回忆童年的种种,发现她差不多已经把那些往事忘干净了,不管是伤心的事还是开心的事,她全都不记得,仔细回想,心中只剩下麻木和冷漠。

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在她的脑海中都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一个无意义的称谓,难以给她带来触动。

这也许是人体的保护机制在作祟,隗辛记得家中刚刚遭遇变故的时候她也很害怕很委屈,整天都哭,然而哭没用,没人哄她,哭得多了还会被爷爷奶奶一顿打……最后她再也不哭了。

不是她学会了忍耐克制,而是心里没感觉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反正总能找到方法活下来,大不了去福利院呗,成年了想办法打个工租个地下室住,现代社会了,不至于饿死。

这是隗辛稍微懂事点之后做的最坏的打算。

实际情况比她做的最坏的打算要好太多了,她有爷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上完义务教育后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在学校的资助和老师的关爱下熬过了高中三年,终于苦尽甘来考上了一所相当不错的大学。

努力是有回报的,苦难是暂时的,隗辛坚信这一点。

爹妈不靠谱,她就靠自己。

“老师一直没问过,你爸现在是个啥情况啊。”王老师语气委婉。

“快十年没联系了,可能是在国外得重病过世了吧?”隗辛严肃地推测,“卷款跑路,没正经护照,没绿卡,没社会保障,人生地不熟……我依稀记得我爸英语不行,被忽悠了拐卖到矿洞挖矿也有可能呢。国外不禁枪,遭遇意外的概率比国内大得很,可能他已经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总之我单方面认为我爸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