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勋嘴里“嗬”的一声,发出了破旧风箱般恐怖的吸气声,大口大口地喘息。

“挣扎的流程就这么结束了吗?”她遗憾地说,“那让我们加快脚步,进入下一个流程吧——求饶。我除掉的许多敌人,在最后关头都会向我发出祈求,现在轮到你了……开始吧。”

安元勋嘴角无法控制的流下了一串涎水,他抬起头,脸色变幻,一时狰狞一时恐惧。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隗辛早就被他碎尸万段了,他极度仇恨,极度不甘,同时又极度惊恐,求生的念头将他的大脑塞满。

他想活下去。

他明知敌人不可能放过他,但是他仍然想活下去。他可以硬气一点,闭紧嘴巴不说出求饶的话,让自己死得体面——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死亡还没有真正降临,他想要抓住最后的生机,哪怕生的希望转化成概率仅有亿万分之一!

他如隗辛所想的那样痛哭流涕,血、鼻涕、口水、泪水混合在一起,他崩溃了,理智全失,死亡的恐惧将他压倒。

此刻的他不是天使,也不是财阀安家的掌权者安元勋,他是个被荆棘围困的野兽,被逼到悬崖边的羚羊,他走投无路狗急跳墙,抛弃了全部的尊严和体面。

“求求你,放过我……”安元勋一边说一边大口呕血,他伸直手臂,想要抓住隗辛的腿。

他自诩为神,可此刻隗辛就是他的神——催命神。

他为了钱可以出卖灵魂让自己变成贪婪的魔鬼,他为了生也可以舍弃人格自尊,亲吻死神的脚面。如果有必要,他能把死神的脚面连同她踩着的地板也给舔得干干净净。

死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求饶需要拿出诚意。我理解你没有求饶的经验,所以好心提醒你,你得拿出诚意。”

安元勋醍醐灌顶,抖如筛糠,拼命抓住隗辛话语中释放出去的信号,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把我的一切都分享给你,我的势力,我的手下,我的研究成果……我之前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误,我是想除掉你,但是你不是……你不是还没有死吗?”安元勋祈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