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到了第七天,也就是屠森认为可以上道的日子,一大早,燕铁衣便迫不及待
的赶向前面的镇甸去租车,最近的一处镇甸也在四十多里以外,一来一回八九十里地,他希
望午后可以走得成──对于屠森,他侍候得自觉像二十五孝了。
燕铁衣走后没有多久,屠森便独自撑着起来伸腿,这些天,他也被憋得不轻,闷得心
慌,拗断了一根树枝权充拐杖,一个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坡下路旁,觉得累了,拣了个地方坐
下来歇息。
他歇息的所在挑得很好,很隐密,是一丛杂树的后面,路上的动静他看得很清楚,但走
在路上的人若不接近,却看不着他。
这不是杞人忧天,屠森的顾虑很有道理,此地隔着“旗斗山”太近,他要掩蔽点行藏,
不希望被“八虎将”的人发现他的踪迹,否则,在他目前的情况下,就不是一桩有趣的事了。
天气很好,日头晒着虽有点躁热,但坐在阴凉里便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屠森悠闲的坐在那里眺望远近的景色,看久了,便腻腻味味的打起盹来,也不知道瞌睡
了多长的辰光,一阵辘辘的车轮滚动声突然将他惊醒!
车轮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徐徐接近,屠森眯着眼望过去,呃,是一辆单辔拖的木罩壳马
车,他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嘛,燕铁衣来回八九十里路,会这么快就把车雇回来了?
他正在疑惑,那辆木罩壳马车却并未在坡下停顿,管自沿着官道朝前驰去,前座上那个
穿着一身短裆的车夫,却像在寻找什么似的探头探脑往四边打量。
屠森微微朝后缩了缩,他已确定这辆车不是燕铁衣所雇的了,那车夫双眼到处巡逻,屠
森不愿被对方发现,心里却有些着恼,他不知道赶车的那仁兄在寻视些什么?又想找些什么?
忽然,那辆木罩壳马车在三十多步前停了下来,赶车的扭头对着车窗里不知说了几句什
么,匆匆奔下驭座,一边东张西望,一面对着这片杂树丛便奔了过来。
屠森看在眼里,不觉有些怔忡与惊疑,他搞不清楚,那汉子朝这边奔过来,到底是什么
意思,有什么企图?屠森自认并没有被那人查觉行藏,而四周又无甚值得对方如此发生兴趣
的事物,他这么急切的停车跑过来,是叫什么吸引住了?
正在迷惘间,那汉子业已奔近,不但奔近?更一个蹦子跳绕向杂树丛之后,屠森这时想
要躲避,却已来不及了。
那汉子跳了过来,伸手就扯开了裤腰带,手忙脚乱的往下褪裤子,他刚把裤腰拉到一
半,抬头处,又吓得“猴”声怪叫,差点一个筋斗倒仰回去──他这才看到,屠森正坐在对
面,满脸严霜,目光炯炯的瞪视着他!
面青唇白的,那汉子抖索索的指着屠森,哆嗦着道:“我的天爷……你………你是干啥
的?坐……坐在这里搞什么名堂?闷不吭声的,险险呼吓破我的胆……”
屠森凝视那人,缓缓的道:“你跑来这里又想做什么?”
对方抹了把冷汗,余悸犹存的道:“我?我是来方便的呀,一泡尿差点涨破了肚皮,这
一路上来偏又少掩遮,时刻都有行脚经过,难得找到一处可以方便的地方,好不容易看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