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森冷笑道:“不错,适者方能生存,这原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人间世界,严长卿,
对我对你,也全是一样,你们的力量能够压制我,我只有认栽,反之,你们就也承受了吧,
什么道理,什么规矩,都是狗屁,武力才是一切,刀刃始为公义,说什么冠冕堂皇,天官赐
福的话皆是白搭!”
面对屠森的“玉箫”曾双合咬牙切齿的道:“大管事,姓屠的如此蛮横乖张,你可也都
听到看到了,这种人还能和他再说什么?他既要在刀口子下见真章,我们便成全了他!”
上官如波也冷静的道:“大管事,我们奉谕前来围兜此獠之际,当家的即已推测他是来
意不善,挟怨而至,当家的并已授权,如在实在无可婉转之情势下,可以先斩后奏,以除遗
患,大管事,眼下业已到了这个辰光了!”
严长卿微喟一声,道:“屠森如此冥顽不灵,执迷不悟,真是可惜他那一身好本事。”
“呸”了一声,屠森厉烈的道:“用不着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早就是打了谱来对付我
的,而我更是一心一意来找你们清结旧帐,大家全不必客气,豁上命拚上一场,才是解决问
题的根本之道!”
上官如波尖锐的道:“姓屠的,你好像认为你很有把握?”
双目中光芒如焰,屠森道:“正如同你们也认为很有把握一样,上官如波,谁能吃定
谁,很快我们就可以知道!”
这时,曾双合又大叫:“大管事,请下令袭杀!”
屠森阴恻恻的笑了:“甭摆这些臭架势了,姓曾的,横竖你们也是要并肩子一拥而上,
来个众凌寡,多吃少,这是老章法,没个新鲜处,来来来,就凑合上来吧,别净顾着吆喝,
吓唬不了人,反叫自家丧了元气!”
屋顶上的严长卿叹了口气:“屠森,你是怎么渡化也渡化不了,如何劝解也劝解不来,
我们业已尽了本份,这血腥后果,你可怨不得人!”
屠森狠厉的道:“闭上你那张乌嘴,严长卿,你们从根本上是起着什么心来的?明明是
打算硬干狠杀,斩草除根,偏又满口的仁义道德,虚情假意,说穿了,也就只是想落个杀人
的口实,对外推卸责任的藉口而已,不要紧,你们尽可大伙一起上,你们不要脸已经成了习
惯,用不着再掩饰什么的,你们拿得出,老子就收得下!”
严长卿淡淡的道:“好,屠森,你准备着吧。”
不待屠森回答什么,他已向着客栈楼上原先屠森住着的那间客房窗,提高了声音道:
“总管事,我们下手了。”
屠森与那边的燕铁衣仰头望去,这才发觉在屠森那间房子的窗口边,居然也映现着好几
条人影,严长卿的语声甫落,窗口里的一个人已中气十足的开了口:“亮灯!”
随着他这两个字,客栈对面的那排屋背上,立时以长竿穿瓦,挑出了二十多盏“气死风
灯”,而客栈楼下背着巷口的几扇窗户也纷纷燃亮了烛火,光辉映照,上下通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