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毫不带烟火气的声音:“不,燕铁衣,这第三次,由我来奉陪。”
燕铁衣慢慢的回转头去,循着声音的来处寻视——天爷,那个人竟盘着膝坐在那里,坐
在一株枯树的干细枝梢上,承担他全身重量的,只是一根小指般的干枯条!
能站上那根干枯枝桠并不算太过惊世骇俗,但若盘膝坐着,重心就甚难把握了,而且表
现这样的功夫,主要在于一个‘提气’,气凝上提,是不能开口泄劲的,否则便极易出丑,
但如今树上的这个人,却轻轻松松,谈笑自若的盘坐该处,随风上下摇晃,不说别的,光只
这一手,业已相当慑人心魄了!
觉得喉头里有些干苦,燕铁衣涩涩的吞了口唾液,喃喃的道:“怎么又来了一个?他们
到底弄了多少这样的好手来对付我?”
秋云不怀好意的格格笑道:“我看你神气有点不大对劲,燕铁衣,心寒了吗?”
没有搭理秋云,燕铁衣凝目注视着树顶之上,随着那根枝颤颤晃摇起伏的人——那只是
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秀秀年青人;身着一袭淡青绸袍,满头黑发自然
披落,混身上下朴素鲜洁,点尘不染,而除了这股子飘逸的味道之外,实在就没有什么特殊
之处了,但是他竟然坐在那样一个地方谈笑自如!
拱拱手,燕铁衣沉着气道:“不知阁下是——?”
那人笑了笑,声调清越的道:“我姓梅,叫梅逸竹。”
在嘴里把这三个字念了几遍,燕铁衣的脑海中却早已将他储存的记忆迅速查遍了,但
是,他很失望,他记不起这个姓名,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
强笑一声,燕铁衣道:“阁下俱有此等超凡身手,我却素昧平生,说起来,未免遗憾。”
树顶上的梅逸竹平淡的道:“天外有天——燕铁衣,不要太过自满自信于眼前的形势与
成就,那并非恒久不变的;五湖四海之内,尽多深藏不露之人,他们不出来争强斗胜,只是
因为他们恬淡或厌倦,而现已出来如荡的一些有成之士,却也未见得是最好的,所以你要随
时自励自惕,不可妄大肆狂才是!开口就是一派教训口吻,燕铁衣度量虽大,却也觉得不是
滋味,他克制自己,缓缓的道:“看来,阁下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奇士高人了?”
梅逸竹安详的道:“大概可以算上一个吧,要不,以我的武功造诣来说,也不至于混到
借借无名,令你不感陌生了。”
这倒是真话。
燕铁衣往后一指,道:“你们三位是一伙的么?”
梅逸竹笑道:“不但是‘一伙’的,而且关系极为深厚亲密。”
怔了怔,燕铁衣道:“关系极为‘深厚亲密’?”
点点头,梅逸竹道:“古中仁是我的师弟,秋云是我的义女。”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燕铁衣惊骇的道:“什么?古中仁是你的师弟,秋云是你的
义女?”
梅逸竹道:“有什么奇怪的么?”
燕铁衣迷惘的道:“那——你高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