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道:“可以谈谈孟季平了。”
一提到孟季平,全兆忠就愤恨得嗔目挫牙:“那是个禽兽,是一个枉披着人皮的畜生—
—从外表上看,孟季平相貌堂堂,人长得俊,又能说会道,举止也很斯文,尤其他故示慷
慨,假冒伪善,骗得很多人都昏淘淘的迷惑于他那副虚假的面具之外,但是我却知道他真正
是一个什么东西,他狠毒,寡情,自私狡诈,而且,好色贪淫——”
双手又握紧成拳,他昂烈的接着道:“小玉同她母亲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她们也很拮
据,平时的生活,大多靠孟季平接济,可是,这决不是由于孟季平心好、更不是他念着亲属
的情分,而是孟季平不得不这样做给人看——小玉的母亲是孟季平的二姑母,如果她们寡妇
弱女在‘拗子口’无以维生,孟季平却视若无睹,袖手旁观的话,他如何还能在地方上混充
他‘君子’的名声,摆他‘大爷’的威风?为了自己的脸面同惮忌人言的评论,他只好并不
甘愿的挑起这副对他而言并不沉重的担子………”
燕铁衣道:“接着说。”
全兆忠恨声道:“孟季平对于徐家母女的日常接济,相当苛刻,他只给她们刚够生活的
钱,连个佣工仆妇也不肯代为雇请,平时家务操劳,不管粗细,全由她母女亲为,就算添件
衣裳,补点家具,也得求告多次,他才打发叫化子一样施舍若干,孟季平自己却一挥千金,
呼朋引友,终日通宵寻乐,他在‘拗子口’就长期包得有两个女人,另外,在‘双鞍镇’也
有一个青楼出身的姘妇………他这最好做表面功夫,他故意把徐家母女的住处装饰得不差,
叫别人看来觉得他的确是善尽照顾之责了,但骨子里,徐家母女却苦得泪往肚内流,对外又
不得不强扮笑脸,还少不了提起孟季平就歌功颂德一番。”
熊道元喃喃的骂:“这个杂种。”
全兆忠继续往下说:“对于小玉,孟季平早就存有染指之心,他不知调戏过小玉多少
次,更有过两遭意图行强的事实,一次是三年前的中秋节,他喝多了酒,闯进小玉房里,是
小玉及时呼叫,老太太闻声赶来才惊走了他;还有一次,年前冬至的晚上,他也是喝酒喝到
半醉了,硬在徐家柴房门口拦着经过那里的小玉,想把小玉拖进柴房里,幸好柴房中早有一
个人在打地铺睡觉——那也是在山上行猎的一个老猎户,名叫尤九如,几十岁了还是孑然一
身,平素与徐家母女相处得很好,冬至下他提了几只野味送来徐家,老太太留他吃饭,见天
色暗了,怕他年纪大摸黑走山路危险,才留他在柴房过一宵——结果小玉的挣扎声惊醒了尤
九如,他跑出门来喝止,孟季平老羞成怒之下,痛揍了尤九如一顿,才悻悻的离开——”
燕铁衣道:“尤九如这人还在么?”
全兆忠道:“还在,就住在西山麓的一座窝棚里。”
燕铁衣又道:“孟季平有喝过酒乱性的习惯?”
全兆忠痛恨的道:“他这个毛病只要接近他的人都知道,每次喝酒过量,都要千方百计
设法宣泄兽欲,他家的一个丫环翠花,就是这样被他糟蹋了的,他在‘拗子口’所包的两个
女人,也最怕他喝了酒去胡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