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又转向披着一件褪色的淡粉缕花边斗蓬的翠花道:“希望你也能和尤老丈一样有
勇气,讲义气,翠花姑娘。”
只是中等姿容,如今却面色灰白的翠花,不住的哆嗦着:“这位英雄……你可得护着
我……那孟季平,人前人后是两回事……凶狠得吓人,他说过如果我敢泄露此事,他必将要
我的命。”
燕铁衣严肃的道:“我保证不会使你受到伤害,你可以信赖我;孟季平如今最大的问
题,已不是取你的性命,而在于如何保全他自己的性命了。”
燕铁衣的语声沉稳而坚定,宛若盘石不移,予人一种极其深刻的安全感,信任感,似是
他这么说,便必然是他所说的这样了,他站在那里,冷静又威严,在翠花眼中,觉得这个人
像能双肩抗起穹天!
吶吶的,翠花道:“好吧……你既这么说,我就豁上了。”
尤九如大声道:“不用怕,翠花姑娘,休说你这一口怨气不能不除,小玉姑娘生前待你
也一向不薄,便为了小玉姑娘的血冤屈恨,也不该闷声不响,要知道,这是做好事,因果有
报,帮着小玉姑娘伸冤,她做鬼都会保佑你!”
抖索了一下,翠花面色发青:“尤大爷,你别说了……我把孟季平欺负我的那桩丑事讲
出来便是。”
苏小结巴提着一把铜壶,手夹着几只粗瓷碗,从那边绕了过来,碗摆在桌上,他一面将
铜壶中滚热的茶水倒下,边抱歉的笑着:“对对不住……对对不住,没没啥好好好东西待
客,大大寒天,先来来上一碗热热茶,暖暖心吧……”
燕铁衣笑道:“有劳你了,苏兄弟。”
双手在那件油乌乌的棉袄上使劲擦着,苏小结巴腼腆的道:“不不客气,不不客气……
我我和小小全哥是好好好兄弟,小小玉姑娘的事,我我也心里难难受,别别的帮帮不上小小
全哥的忙,跑跑腿,打打……打杂什什么的,还还能勉勉强凑合……”
喝了口烫是够烫,却味道不佳的茶水,燕铁衣道:“我们先把这碗茶喝了,暖过身子,
就好到孟季平那里豁开来卯上啦!”
熊道元昂然道:“这一遭,要叫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是的,燕铁衣也一样是这般心思,他已成竹在胸,要把这桩公案抖明坐实,令有冤的伸
冤,有罪的服罪,当然他也预料到,在达成目的之前,中间是免不了会有阻碍及波折的。
***
在孟季平那座布置得豪华又带有三分俗气的大厅之内,燕铁衣以一种尔雅雍容的微笑面
对着在仓惶惊怒中拥入厅来的那些人——章宝亭、孟季平、赵发魁、廖刚、耿清、胡长顺,
还有拄着拐杖的“飞鹞子”彭彤;待他们闻报之后,冲进厅里如临大敌般包围住燕铁衣,
“黄袍铁宰”穆邦才和包着双耳的“刀匠”田一英、由人搀扶着的“大天星”祝尚正、“钓
命竿子”莫恒几个缓步走来,“笑天叟”李凌风和他的女儿女婿也随在这些人后面,形态
上,仍然是那副不起劲的味道。
燕铁衣背负双手,颔首招呼:“各位早哪,我就知道只要找来这里,便一定可以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