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忍不住了,江萍冷冷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你说什么?满嘴胡言,状若疯癫,
易连顺,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知不知一点羞耻?你若不怕遭人鄙视,也就不替你易家祖上
的名声着想?”
哈哈大笑,这位易连顺像是挨骂惯了,丝毫不见恼怒的涎着脸道:“二小姐,不是我没
有教养,更非我不知羞耻,只是魂萦梦系,相思太重,人到这等光景,神情日见异常,眼睛
所见,心头所想,则除了皆是伊人倩影,别无所余,越是状若疯癫,便越显我专注之诚,用
情之深……”
江萍又是气愤,又是窘迫,又是担忧——她生恐引起在旁的燕铁衣什么误会,那岂不是
冤枉大了?她急切的提高了声音:“易连顺,易江两家,已是多年世交,请你顾全两家的颜
面,不要再胡闹纠缠下去好吗?大庭广众,你连这一点尊严都不维持?”
易连顺依然笑容可掬的道:“是了,二小姐既是嫌这里人多口杂,我俩何不换个清静所
在细细谈谈?也好让我一倾衷曲,尽表思怀……”
一跺脚,江萍咬着牙,脸若青霜:“你——你简直不要脸!”
易连顺面不改色的道:“但得二小姐垂青,生平夙愿已偿,更不枉来此人间世上一遭,
若得见怜以慰痴诚,这张脸要与不要,俱无相干……”
那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这时也凑了上来,嘻皮笑脸的道:“呃,江姑娘,你可也该朝远处
想想,我们易大哥祖上与尊府乃是世好,当年一同在朝为官,后代沿传,地方上亦都是举足
轻重的仕绅大老,门当户对不说,我们易大哥更是堂堂一表,文武全才,再加上对江姑娘你
如此刻骨思慕,一片痴情,这般合宜的人选,你挑着灯笼又到那儿去找?若尚不依,我怕你
要后悔莫及呢。”
江萍愤怒的道:“小蝎子,你更不是好东西,少在那里油腔滑调,推波助澜,谁不知道
你和易连顺向来是一搭一挡,狼狈为奸?易连顺的多少坏主意都是你在背后替他出的!”
怪叫一声,这“小蝎子”喊起冤来:“哎哟,我的二姑奶奶,这可是冤死我啦?我‘小
蝎子’胡谦乃是个处处为人设想,把一颗心放在正中的君子人物,一片善意撮合这段大好姻
缘,却换来这口黑锅背上,岂不令人憾然?”
江萍恨恨的道:“不用装腔作态,小蝎子,你人如其号,是一点不假的一条小蝎子,又
毒又狠又阴损,满肚子坏水!”
那胡谦冲着易连顺一摆手,做功十足的叹了口气:“易大哥,你可也看见了?小弟我为
了你简直被人骂得半文不值啦,这又有什么法子呢?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又何况是咱们这
份交情?罢,罢,认了也罢。”
易连顺赶忙慰借着道:“小胡,一切看在为兄的面上,你就委屈点吧,只要江二小姐一
朝能以回心转意,我这做哥哥,必偕她双双向你赔补。”
江萍啼笑皆非,尖锐的道:“你们两个真正一对活宝,自弹自唱,一厢情愿,纯粹是痴
人说梦,可笑亦复可耻!”
赤红着一张大圆脸的肥胖老人,突然声如洪钟大吕般开了口:“江家姑娘,我们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