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尚未告诉我你要使的那一条好策呢。”
燕铁衣道:“我既然说过这话,当然一定替你效力,但你也别忘了,我虽有法子帮
你,你可也得同我配合,照我的意思行事才能收效。”
朱世雄道:“这还用说?”
燕铁衣道:“首先,你劫得的所有财物,必须一件不少的收拢,包装妥当,并得立
具清册,然后由你随我一同前往姜宜处,我来替你周转说项,你就赔礼道歉,双管齐下,
姜宜便不会追究了,‘金坛府’的海捕公文也要姜宜取消,顾家的状子亦可结案归档,
如此一来,你就高枕无忧啦。”
僵窒了片刻,朱世雄满脸的尴尬神色,古铜色的面孔也泛现起一片褚赤,他有些嗫
嚅的道:“老兄……你这个法子,好是好……都只怕呢,难以行通。”
燕铁衣闻言之下,立生不悦的道:“朱兄,你的意思是不愿附合鄙意了,这也随你,
但你要明白,我这样做可全为了你好,钱财乃身外之物,无时无处不可求取,而生命与
自由都是难以补偿的,你若硬要担冒这等风险,甘愿在追迫要胁之下过日子,也全在于
你,值或不值,端在个人的看法了。”
朱世雄着急的道:“你误会了,老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燕铁衣双眉一扬,道:“那么你是为了不愿向姜宜认错道歉?朱兄,这就更不对了,
姜宜坐五望六之年,比你的岁数大得多,姑不论他在公门中的威望操守是堪令人敬仰,
就算在江湖上,他也是个行正立稳,崇德修美的先进人物,你向他低低头,说几句好话,
大不了他,也小不了你,再说,理一字还人家占着,错在于你,就算为了理亏,赔个不
是亦乃应该的,人要讲究气节骨格,都并非执着于既成的过失……”
朱世雄脸红脖子粗的道:“也不是为了这个,老兄,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我姓朱
的又是扫了人家脸面,砸了人家招牌在前?至于归还所劫财物,那是道上修好言和的惯
例,当然更不会不明白,但,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燕铁衣道:“什么问题?”
叹了口气,朱世雄无奈的道:“从老顾字捞来的那票财宝,这一个多月来早就散光
啦,我在第二天就一连施舍了十二家所善堂,第三天便周济了七十九家贫户,西转三百
多里的‘阔龙河’上那座陈年木桥已塌,阻塞了河两头的村落通路,也令过从行人诸多
不便,我一下子就拿出三千两银子来重砌新桥——可是砖石叠砌的新桥哩,还有‘赤土
山’那手烧窑的老尼,经年踩着条烂路上下,遇上风雨便泥泞难行,我也出了两千两银
子帮他们重新修路,一路上大小七个‘花子帮’,我亦各分了千两银子略表心意……就
这么搞下来,那里还有剩余?我在‘姑子集’的辰光,身上业已不足十两银子啦。”
不禁呆了半晌,燕铁衣没好气的道:“你可真叫慷慨大方——那些珍玩古董以及字
画呢?”
朱世雄哭丧着脸道:“全卖光啦,还有送人的,当然都是些急须变现求财的人。”
燕铁衣摇着手道:“这就令人‘作棘’了,道上规矩,输诚修好或赔罪求恕,先决
条件便是理亏的,预为弥补已犯的过失至最低限度,流血剜肉,劫夺还原,这才能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