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姜宜道:“大当家的顾虑很有道理,姓朱的是个浑东西,懵懂毛躁,脑
子里没有几条纹路,要先带他走,说不定他真会想岔了路……”
燕铁衣道:“所以叫他跟着我,在我设法筹措这笔银钱的时候,他也很有可能派上
用场,如此一来,他出力得酬,对我人情上的负担也轻些。”
忽然又迟疑起来,姜宜犹豫着道:“不过,大当家,你可有把握届时一定能把人带
到!这不是玩笑之事,稍有差池,我就会吃不完,兜着走。”
燕铁衣一笑道:“你该信得过我,姜头儿。”
姜宜正色道:“我相信大当家的程度,超过对我自己的信任;我是怕这小子临时动
了什么歪脑筋,节骨眼上拖大当家的后腿,那就防不胜防了!”
燕铁衣道:“不会,朱世雄不是这种人,我看得出来。”
姜宜无可奈何的道:“但愿是如此了,大当家。”
于是,两人回转身来到原处,朱世雄仍在嗔目切齿,剑拔弩张的与那干公差对峙着,
一副拚命三郎的架势。
姜宜也不管他,只朝自己的手下门一招手:“伙计们,收队!”
命令一下,那些干久了六房门的仁兄们虽是十分惊异又迷惘,但却没有一个多问半
句,立时纷纷后撤,把路让了出来。
觉得更加意外的是朱世雄,他大大一怔,一怔之后不禁满头雾水的嚷嚷:“你们是
他娘的吃错药啦?方才还来势汹汹,恨不能剥掉我老朱这张人皮,只这一会,怎的又忽
然敲起退堂鼓来了?光打轰雷不下雨,就是你们这干鹰爪孙一惯吓唬人的法宝么?”
姜宜权当没有听见,他对着燕铁衣重重抱拳,一派恭谨的道:“我们这就告辞了,
一切还凭大当家仲裁。”
燕铁衣还礼道:“那边的事,姜头儿更得多为担待。”
十几名差役,像来时一样轻快,在姜宜率领之下,瞬息便退走一空。
瞪大了一双眼,朱世雄喃喃的道:“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成他们都遇见鬼啦?”
过来轻轻拍了拍朱世雄的肩头,燕铁衣道:“不用瞎猜,等我解下你的手铐,咱们
还有很多正事要办。”
朱世雄一下子跳将起来,他冲着燕铁衣,感激涕零的大叫:“是了,是了,老兄,
一定是你帮我开脱了这场大难,老兄,老兄啊,你可真是我姓朱的命中注定要遇上的大
贵人。”
燕铁衣微笑道:“你是条好汉子,我也想结交你,要结交一个朋友,总该为朋友做
点什么才算诚心,你说是么?”
朱世雄直楞楞的看着燕铁衣,用那种直楞楞的情感在说话:“天下竟真有你这样的
好人,这样见危伸援的好人……我,我怎的迟到今天方才遇上?”
运力拗脱朱世雄双腕上的手铐之后,燕铁衣随手拋在一边,在手铐“晃当!”的坠
地声中,他又用力一拍朱世雄的肩头:“行了,别净扯这些,朱兄,来,我们商量点正
经的。”